离这间客栈几千里外有家面铺,煮面锅中水汽翻腾价响,面板上躺着整齐的面条等待下锅。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弯着腰,将面团压扁,接着臂力惊人地将这些面团拉成长条,几下功夫,面饼变成了丝线一般粗细。
只见市集东头十几匹高头大马直抢了过来。马上之人皆是一色黑衣,头戴斗笠,手中亮出兵刃,向着面铺直直袭来,呵斥道:“都躲开!刀剑不长眼睛!”嘴里大声叫着,施力拍马往山中行去。
那铮铮的马蹄铁,拍打在山脚下的土路上,扬起一片灰尘。
蹄声未歇,后边又有七八匹马跟随着冲来,骑马者一色灰布衣,头戴同样的斗笠,这些人大声叱喝:“躲开躲开!”
街边一小贩低哼一声,说道:“不知是什么人居然如此嚣张。”这人平时就喜欢议论两句,岂知一句话没完,马上一名大汉马鞭挥出,只打到他的脖子,顺手一带,那人就随着这匹马一股劲儿向前驰去,这人被马拖着而行,不几下,人就气绝。
那老者对眼前惊心动魄的惨事竟如视而不见。他在出锅的面里洒些葱花,用面酱拌了放置在一边。
这时四下里唿哨声均已止歇,马匹齐声在面铺前人立起来,一个七八百人的市集上鸦雀无声,啼哭的孩子被父母按住嘴巴拖回家里,各个惊吓过度,只见那些人齐齐下马,在面铺前站立,领头的一个摘下斗笠,一条刀疤由他的额头直到脖颈。
这人向面铺的老人一行礼,道:“顾老爷子,烦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那拉面的老者放下面,走出店铺来,走得甚慢,中气十足,一下一下沉重的脚步声,如踏在每个人心上。老者上上下下打量铺前的几人,冷笑了几声道:“什么事杨一解决不了,让你们来找我?”
老者缓缓抬起头来,只见他一张脸孔满是皱纹。那戴斗笠的道:“顾老爷子,国师拿到了青玉佩。”
老者面色一凛,缓缓道:“他想得到的东西,怎么会得不到……但是他害死了我孙女儿,这笔账我还没有跟他算。”
那刀疤汉子道:“顾大小姐自愿为国师续命,这一点顾老爷子应该明白啊。”
老者沉默了片刻,摇摇头又点点头,眼中的泪光一闪。
“走吧……”
说着拿起门前的扫把,在烘炉中转了一下,朝店铺里一扔,接着掌风四起,整个店铺顿时燃起熊熊火焰。
刀疤汉子指着一匹无人乘的高头大马沉声道:“顾老爷子请!”
那老者一个闪身飞身上马,看着被火焰吞的店铺眯着眼睛:“我没了孙女儿,就什么都没有了,所有的不过是身外物罢了。”
说着一挥鞭子,领着马队向东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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