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的阎叔眼疾手快,几乎在我开枪的时候一把将我推开,子弹打偏了一点,擦着白爷的侧脸飞了出去,打在外面的木门上。白爷仍然双手后背,坦然的站在我面前,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一边侧脸红红的,很快就流出了血。
我从地上站了起来,继续抬起手里的枪,对准白爷脑袋。阎叔在边上大喊了一句:“王二月,你有完没完?”
我摇了摇头:“姓白的不死,我就没有玩。”
说着,我当着宋叔的面,走到他怀中婴儿面前。宋叔依旧在低头掐着婴儿粉嘟嘟的小脸,从白爷走进到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我顺手把枪口抵在了那个婴儿的脑袋上,转头望着白爷:“你怕么?心里是不是有种绝望的感觉?”
白爷脸色终于变了,过了会儿,深吸一口气:“体会到了,真的挺绝望。白某今天就是来送死的,一家人都被你们这些畜生灭了,就剩下这个孙子。白某不能不来,反正我没做什么准备,也不用这么忙着要我死吧?还是说你们在害怕我?”
我把枪口抬高,盯着白爷的眼睛看:“那晚你冲李莹莹后背打了一枪,我的感觉也是和你现在一模一样,很绝望。”
话落,我走收起枪,走到白爷边上,他没有去看自己的孙子,而是看着宋叔身后那四块牌子,表情纠结复杂。良久,感慨的说:“二十年了,还是躲不过你,宋爷你是多恨我?什么极端的方法都使出来了,那几个去加拿大害我全家性命的亡命之徒在偷渡时被警方碰到了。不知道宋爷你们给了那几个人什么好处?便是性命都不要了,临死前还拉了几个当地警察陪葬。”
宋叔站了起来,把怀中的婴儿递给彩姨,自己转身看着四块牌子:“弟弟,你们看见了么?仇人就在你们面前。”
他举起了手中的猎枪,枪口轻轻的兑在白爷脑门上。只要扣下扳机,白爷的脑袋就没有了。
白爷非但不害怕,反而还笑了出来:“做错事就要承担后果,祸不及家人,虽说当年他们的家人也跟着死了。但不是我下的手,这一点不该由我来承担,我遵守了当时的规矩。宋爷你是哥讲信用的人,这么做不讲究。用我的命,来抵我孙子的命。”
宋爷歪着头,好笑的望着白爷:“你杀了我四个弟弟,你一条命怎么抵?”
白爷笑而不语,不知道为什么,我变得十分愤怒。莹莹现在躺德国的医院,天天靠高级药物来维持生机,是药三分毒,再好的药物也对身体有损害。这样下去,她根本挺不下去的。还有眼前四块牌子,上面的每一个名字,都是白爷害死的。
他不能这么镇定,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做过,那种表情没有一点认错的态度。我抓起手里的枪把,往前大跨了一步,当即就往他的太阳穴上砸下去。力气十分大,白爷这个年纪扛不住的,他被我一下砸的摔倒再地,血液流的厉害。
在阎叔他们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我骑在白爷身上,拿枪把又往他脑袋上砸了好几下。白爷头破血流,鼻子里面哼哼了几声,但是看我的眼神,仍没有一丝害怕。
“把王二月给我拉下去。”宋叔开口了,气愤的吼了一句,在大厅中不停的回荡。
暴龟和阎叔往我走了过来,想要把我往白爷身上架开,我指着他们大喊道:“都他妈给我起开。”
宋叔头也不回的喊了句:“王二月,你小子反了不成?”他的身体已经在颤抖,看见这种样子,我不说话了,一头子就安静下来,沉默着站了起来,站到边上。
从今天的情况来看,宋叔不会杀白爷,就如秦武跟我提过的猜想一样。他想要利用白爷制衡王龙,如果前一次皇朝擒住白爷,好吃好喝伺候他算是对王龙一个警告的话。那么这一次擒住白爷,就是打算和他鱼死网破了。我的想法和他们不一样,我指向让白爷死。
白爷擦掉脸上的血,慢吞吞的站了起来,看向我:“记得上次看见你,你还只是皇朝一个不起眼的小头目,没想到没过一年时间,就爬这么高的位置了?不错,你要是不死,再过十几年时间,说不好你能爬到宋爷这个高度。”
我摇摇头:“我没有什么野心,弄死你和王龙就可以了,其他的倒是不会去管。”
深吸一口气,白爷走到宋叔面前,当着大家的面就给跪下了,白爷比宋叔大不少。这么一跪,大厅里面的气氛接近凝固。
他往地面咣的磕了一个响头:“我自己的因果,我自己来扛,孩子刚生下来,没罪。他不应该死,宋爷是个知书达理的人,我用全家的命,换他一条命,放他走吧。”
见宋叔不说话,白爷接着磕头,嘴里还是重复着上一句话。
宋叔把手放到婴儿的脸蛋上,轻轻的捏了下:“可是你不死,我对兄弟有愧啊。”
白爷抬起头来,腰杆挺的笔直:“除了龙爷,你可以让我去杀任何人,听清楚了,是任何人。要是被发现了,我就自杀了,不会给你惹麻烦。看在我孙子刚出生几个月的份上,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宋叔本来就不想杀白爷,他今天只是想控制白爷,随时随地能控制他的生死。这要他的孙子还在宋叔手上,白爷就不会有什么想法。
彩姨,阎叔,阳哥他们都在看宋叔,这里面,只有他才能决定,包括阳哥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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