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
再过一个月走。
孟蠡每天早上处理事务,下午陪孩子。晚饭和朋友们聚聚。胡成宪很少跟着孟蠡,像没脚的蛇,四处游荡。今日会名士,明日听讲学,也到孟蠡的当铺、银号、新开客栈等处去过,虽极聪明,却不上心。偶尔带些侠客过来,什么江南七怪、全真名宿、东邪西毒,全是些虚的。孟蠡只客气而已,好酒好饭招待,从不动手,反落颂扬。
尚书也没信来。
二十几天过去,胡成宪来辞行,孟蠡诧异,想到前日他偶遇秋香,惊为天人,魂不守舍,心中似有所觉,不想他说道:“师兄,小弟决意入仕,今日辞行。他日若能尽展报负,再谢大恩”
“谢什么。只是为何?”
“国家将有变矣,十年之内,干戈将起。此时不入仕,更待何时?”
“什么有变?”
“内忧外患,终将有变。”胡成宪只说到这里,不说了。
“那好,人各有志,祝你一路顺风。可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
“小弟难以启齿”
“尽管说”
“可否借些银两?”
“行,两千两够吗?”
胡成宪双膝扑通跪下,谢道:“足矣,兄长大恩,没齿难忘。”流泪磕头。
孟蠡忙拉起,叫秋香拿了银子,交于胡成宪。
两人在道口分别。
………………
会是什么巨变呢?
倭寇?近年来是闹大了些,但说天下震动,夸张了吧?
孟蠡百思不解。
次日午后,孟蠡在家陪孩子,忽然秋香来报:“爷,不好了,当铺那边出事了。伙计请你赶快去”
“出什么事了?”孟蠡说着站起,往外就走。
“掌柜的被官府的人抓走了”
刚到府门外,迎面撞见蒯云通。蒯云通一把拉住,拖至没人处,塞给他两千两银票,急促道:“快带老婆孩子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再迟官兵就来了”
“官兵?我犯了何罪?”
“我也不知,刚才接到会凌托人传的信,说官府准备对你下手,快走吧”
“我走?这边产业怎么办?你们怎么办?不走,我倒要看看谁能把我怎样”
“你这人怎么总不听人劝呐”云通脸都变了,急得跺脚,“随你吧”气呼呼摇头走了。
孟蠡仍旧往当铺赶,在路口又被黎清远拦住。
“公子,府上可有清明上河图?”
“你问这个干什么嘛?”
“若有的话,麻烦大了。赶快走。这幅画是宁王心爱之物,被人偷盗出来,现在宁王的人查到这里了”
孟蠡一阵晕,狐疑道:“你从哪儿听来的?”
“快走吧,现在大街上都传开了。下午,来了两个王府官差,问李掌柜索要清明上河图,李掌柜当然说不知道。就被带到衙门去了。”
…………
“不行,当铺的人不知急成什么样了。怎么能抛下他们”孟蠡朝黎清远拱手谢过,大踏步向当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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