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小寂?”岑妮关切地问。
岑寂耷拉着毛茸茸的小脑袋,小大人似的长长地叹了口气。
小大人般的语气说:“妈妈,你是个爱撒谎的女人。”
“撒谎?我什么时候撒谎了?”岑妮又是惊奇又是好笑。
“本来就是,你别不承认。”岑寂撇了撇小嘴,“你告诉过我,我们家不需要爸爸,因为我可以保护你。你说,你有没有说过这话?”
岑寂乌溜溜的一双大眼睛望着岑妮,目光锁定在她的脸上不肯放开,一幅非要得到答案不可的驾势。
岑妮心头一咯登,骆驰的样子在她脑中一闪而过。
但她坦然对上岑寂的目光,微笑说:“嗯,我说过。这不算撒谎啊,你确实帮了妈妈很多忙,你可以保护妈妈的,对不对?”
“可是今天我被同学取笑了。他们笑我没有爸爸,说没有爸爸的孩子很可怜。我说我是家里的小男子汉,我不需要爸爸,我可以保护妈妈,可是他们还是笑。”
岑妮的心顿时揪痛了。
她早料到岑寂将来必定会面临这样的局面,早知道没爹的孩子会被人瞧不起。
她蹲下身,蹲在岑寂面前,双手扶着他的肩,怜惜地看着他。
“小寂,他们取笑你,这是他们做得不对,并不是你的错。你要知道,同学们喜不喜欢你,要看你自己够不够努力,够不够有爱心,跟你有没有爸爸没有关系。”
岑妮在劝导岑寂的时候,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语言很苍白乏力。有些世俗的眼光是避免不了的,她这样开导岑寂改变不了他的窘境。
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呢?
岑寂显然对她的回答不是很满意。
他依旧嘟着小嘴,说:“为什么人人都有爸爸?为什么就我没有?我的爸爸去哪儿了?”
“你的爸爸啊,”岑妮沉吟了一会说,“他在你没出生前就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我想,也许,他永远也回不来了。”
“原来我真的有爸爸?为什么他回不来了?”岑寂好奇地问,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岑妮在岑寂的一再追问下,不得不想办法回答。
她含含糊糊地说:“他呀,可能他在外面遇到危险了。”
“为什么他会遇到危险?”岑寂被勾起了好奇心,非要寻根究底问个明白不可。
岑妮对于这个问题非常的为难,她既不能给岑寂爸爸会回来的希望,又不能伤了他的心,以为他的爸爸不要他了。
她想了一会,难得地在岑寂面前真的撒了一回谎。
“嗯,因为,爸爸去抓坏人了。有一个大坏蛋,他很厉害,谁也抓不住他,所以爸爸为了大家的幸福,只好去抓他了。爸爸很勇敢,他是个大英雄。”
“真的?”岑寂两眼放光,“原来我爸爸这么棒。妈妈,他是不是和坏蛋同归于尽了?”
岑妮暗道,这孩子,懂得这么多的词语,连同归于尽都知道,真不知道他是从哪听到的这些话。
想起骆驰下周就要举行的婚礼,突然觉得岑寂这个词还用得挺形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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