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起身将窗帘拉了起来,以前的记忆,真是折磨人,那时候的她,天真烂漫,以为世间的一切都被自己掌握着,所以爱起陆云川来,一向都是有恃无恐。
她仗着陆云川宠她,时间长了,她就真的信以为真了,以为他是真的爱着她,他只是内向,不懂得表达感情,或者他在等她再大一点懂事一点,再表明心迹。
急雨向来都是来的快去的快,只下个半个小时,雨就停了,林奕却听着雨点声睡着了。
等林奕醒来的时候,室内依然是昏暗的,她习惯性地伸个懒腰,却蓦地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的。
她惊愕地睁开眼,才发现陆云川正坐在床边,正低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林奕的心脏突然就漏了一拍,她甚至忘了抽回自己的手,只听得陆云川的声音温柔无比,在耳边响荡,“小奕,你醒了?”
“嗯。”林奕半坐起身,收回手,拿起手机一看,才知道已经到了傍晚六点。
“你是再休息一会,还是下楼吃饭?听管家说,中午你也没吃几口,是胃口不好?还是菜不合口味?”陆云川很自然地拿了个坎肩给她披上。
林奕摇了摇头,“恶心,闻到油味就想吐,怀孕的反应,别说你不知道。别现在弄出一副心疼的舍不得的表情,始作俑者难道不是你?”
这一问,陆云川哑口无言,此刻的陆云川,陷入了矛盾之中。
一方面,他后悔那晚的疯狂,让她怀上了他的骨肉,耽误了她的治疗不说,还让她本就受重创的身体经受孕育的艰辛。
另一方面,他又庆幸,至少她的态度是坚决留下这个孩子,在这期间,她应该不会走了吧,他多了十个月的时间跟她接触。
良久,室内一直沉寂,林奕鼻子一酸,她和陆云川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剑拔弩张了?
都到了连话也说不出的地步了,两人相对无言。
突然,林奕感受到腹部的异样,眉头蹙起,低低地惊叫了一声,“啊……”
“小奕!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陆云川脸色骤变,站起身来,急促地询问起来,他看林奕的手抚在腹部上,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上。
已经怀孕四个月,林奕的腹部已经微微隆起,但不明显,或许是因为她太瘦了。
林奕嘴角微微扬起,眸里闪过一道亮光,“孩子,是孩子动了,他刚才好像踢了我一脚。”
陆云川激动地将手颤抖地覆在她的腹部,安静极了,大概胎动是一阵一阵的。
两人眸光相对,林奕脸上的笑容敛住了,转眼间又恢复到冷冷清清,刚才是她太激动欣喜了,才会对陆云川露出从前一样的表情,那么毫无戒备。
陆云川讪讪地收回了手,看看林奕脸上和手上的烧伤痕迹,都在提醒着他,他犯下的滔天大罪,远远没有结束。
从前的小奕,多么爱美,她每天都要在镜子面前打扮半天,才满意的出门。
“小奕……”陆云川双手局促地搭在膝盖上,动了动喉头,“生下孩子之后,你有什么打算?你可以……可以跟我说说,真的,只要我能做到,我都帮你完成!”
明明那么自信高傲的一个男人,此刻说话却有些结巴了,他的目光里充满的尽是愧疚。
“说的那么豪气,陆云川,我问你尝试过被火烧的滋味?那时候,我自己都能闻到脸上皮肤烧焦的气味,你能让一切回到从前吗?你能让我的脸完全复原吗?”
“小奕……我……”陆云川低下头,双手捧着头,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表情,“我是说,如果你想入学,当年你的学籍还保留着,有个本科毕业证书,你当教师可以入编,这对你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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