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折腾后,天也大亮了。府里从上到下都知道是姑奶奶回来了。
一大早,各房姨太太都陆续到姑奶奶屋里请安。在项府,姨太太们互相之间勾心斗角,但是对姑奶奶都是不敢造次。自打老太爷在时就形成习惯了。
项夫人杜月卿按理说是嫂子,年纪也比项玉萍年长些。她是不用亲自去给姑奶奶请安的。从二姨太红霞开始都得老老实实去请安。姑奶奶也确实只给夫人留几分薄面。
三位姨太太也都知道姑奶奶不待见她们。心里恨着姑奶奶,面子上还得做做样子。大家也知道去给姑奶奶请安,无非是挨她几句怨怼罢了。
红霞反正已经习惯姑奶奶的脾气了,不管姑奶奶说什么她都不在意,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对于她这样的姑奶奶就两个字评价“皮厚”。
朝云在谁面前都是好脾气,姑奶奶也看不惯她这样的,说她“没个立场!就会扮老好人!”好在朝云是姑奶奶说什么她都笑笑。表示认可。
只有婉如每一次都要让姑奶奶不痛快。她是在嘴上都不肯吃亏的人。姑奶奶和她三句话一说就要开骂。每一次到最后都是红霞和朝云一人劝一个才消停。
这一次,婉如不能来请安了,姑奶奶也没人给她添堵了。
“婉如呢?”姑奶奶没人和她打嘴仗倒不习惯了。
“姑奶奶!四妹给老爷打伤了!你还不知道吧?”这种时候红霞是最积极的。
“大哥打她了?为什么?”姑奶奶听到婉如挨打了,来了兴趣。
“她还能有什么事情?几天没缠着老爷了,骚劲又犯了呗!”从红霞嘴里说婉如,是说不出什么好话的。
朝云低下头没做声,姑奶奶听到红霞的话也不禁皱眉。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几十岁的人了!孩子都这么大了,说话还是嘴上没把!没一点品味!你这么一个粗鄙的女人当年大哥也不知道看上你哪一点了?”姑奶奶夹枪带棒地一顿数落,红霞气得涨红了脸,也不敢还嘴。
在项府,红霞最没文化,说话也最没水平,她也最怕别人揭她这个短。
“好了!好了!都回去吧!给我安静会!”姑奶奶也乏了,打发她们走了。
红霞出了姑奶奶的屋子,就跟朝云抱怨:“三妹!你看姑奶奶,我好歹也是个姨太太,她每次都在下人面前数落我,说起我来就像说个孩子一样。好歹我也是和她平辈的人吧?”
朝云是不敢随便附和的。她的做人哲学就是不随便说人坏话。所以红霞要想得到她的帮腔是很难的,好在红霞就是这么一说,她也没指望闷葫芦朝云说点什么。红霞一路走一路抱怨着,她这个人也有一个优点,天大的事,她说完就算了,她是不会把事情放在心里的。
在项府,姑奶奶说谁说不得啊!她就是项府的天王老子!就是项府老爷项守义忙完手里的事都得过来跟妹妹打个照面。虽然,妹妹每次也没什么好脸色给他看。但是,他早就习惯了。他只要让下人把妹妹服侍得好好的,等姑奶奶住厌了,想家了,要回自个的宅子了,他就算完成任务了,他就可以松口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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