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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快要疯了(第1页)

陈奕崡强硬地拉过程安安的身子,少有情绪的脸此时面露着惊慌与恐惧。

“唉,别紧张,都已经过去好久了,别担心,你不是也看见了吗,我的手连个疤痕都看不着了。”

“程安安我没有心情听这些话,九年前你发生了什么事?快告诉我!”

异常情绪亢奋的陈奕崡早就没了半分理智的形象,双手紧紧地禁锢着程安安的肩膀,眼光里的有光深沉的吓人,好像随时都能黑化成魔的模样。

程安安勾着嘴角,伸手搂着他的腰,示意他放松一些情绪。

“陈奕崡,别这么严肃,你知道的,跟你说这些事不是为了让你担心或者可怜我,只是想让你更了解这些年里的我一点,放轻松点。”

程安安轻柔地声音稍稍缓解了陈奕崡颤抖着的心。

“告诉我。”

他尽量平缓地开口。

程安安点点头,拉着他坐回了沙发上去,背靠着他的胸膛上,思绪沉静下来,回想起那个蝉鸣的夜晚。

“那年我刚上高三,我跟叶女士租住在一间老旧小公寓里,叶女士因为生计四处奔波,时常会出差,而我那时候已经有了足够的自理能力,所以叶女士并不会担心我的生活起居,我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炎热的晚上,我如往常一样,在家练着画,可是老旧的房子总是会有安全隐患,没想到家里会招贼,独自在房间里画画的我听到了声响,一出房间门就看到了两个鬼祟的男人。”

只是这一句话,让陈奕崡整个身子都僵硬,环抱着她的手都跟着紧了几分。

“那些人对你做了什么?”

一个字一个字像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似的。

“入室抢劫能做什么,无非就是问钱在哪,只可惜那时候我们家已经是家徒四壁,哪来的钱,所以把那两个毛贼给惹毛了,其中一个男的觉得我姿色还不错,劫不到财,当然要劫色,所以对我起了歪心思,那时候的我已经被爸爸的事给打击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身,所以当他们想要对我使坏的时候,我直接用手抓上了他们的刀,鲜血直流,也不松开手,死死的瞪着他们,结果是活生生的把他们给吓跑了,他们觉得我是疯了,其实我就是破罐子破摔而已……”

“别说了,对不起别说了……”

陈奕崡的声音已经嘶哑,甚至抖的里面有哽咽声。

程安安没想要他伤心的,因为毕竟已经是过去好久好久的事了。

“那两个毛贼走了之后,我自己找来了药和绷带清理了自己的手,一个星期后叶女士回来了,看着我绑着绷带的手,急得发疯不停的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她急得抱着我直哭,我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只说是上厨房不小心把自己的手切着了,叶女士不信,所以强硬的拆了那些绷带,原本经过几天修养的手却因为她的动作再次渗出血印来,叶女士被吓着了,动作不敢在,她只是轻轻的一层一层揭开那些纱布,当看到我两只鲜血淋漓的手后彻底崩溃了,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她再也不敢让我离开她太远或者时间太久,我抵死也没有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但她隐约肯定是猜到了,她认为那是不可提及的伤,所以也就自欺欺人的不问了。”

程安安叹了一口气,想到那一段岁月还真是难熬。

“再后来呢,为什么要放弃画画,是伤到了筋骨了吗。”

陈奕崡憋着翻滚的情绪,轻声的问,拉过她的双手,细细的抚摸着。

程安安摇了摇头,把自己的手举在了眼前正对的方向。

“没有伤到筋骨,恢复的很好,可是很快我就发现了,它不听我使唤了,每次只要提笔,它就会颤抖,好像我没有的恐惧全落在了这双手上,只要画画就回到了那个晚上,我试了很多次,我不敢告诉叶女士,到最后我终于彻底认清了自己,已经成为不了一个好的画者了,所以我放弃了画画,我坚持了十几年梦想,为这个事,叶女士差点要跟我断绝母女关系,可是她知道,她拗不过我的倔脾气,所以最终妥协了。从那以后我就开始认真学打拳,不分日夜的学,总想让这双手自己变得坚强一点,保护自己保护家人,我成了当时赫赫有名的打手,甚至有那么一段时间还打过黑拳,直到念了大学之后,我重新开始了自己的生活,也慢慢忘记了自己会画画,还有那一晚的事,没想到吧,这才是我不画画的原因。”

程安安笑着说来,而陈奕崡已经是心紧成一团,快要窒息的模样,像抱着浮木一样紧紧抱着程安安,唇重重的吻在她的发心上。

“我带你去看心理医生好不好?你一定会重新拿起画笔的。”

他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劝着。

程安安却立马输出一根手指摆了摆,示意不需要。

“即便现在画画了又怎么样了?我已经快十年了,一个画者十年不动笔还能创造什么奇迹呢?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偶尔能创作出来一幅画我就挺满意的,在承德的那个晚上,我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可以的可以的,等到落下最后一笔的时候,我挺为自己感到骄傲的,即便这双手是颤抖着的……而且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梦想终归是梦想,等达成固然好,不能达成我也并不觉得有遗憾。”

空荡的房间只剩淡淡的呼吸声,变得压抑,变得哀伤。

“安安,疯了,你真的快要让我发疯了,我竟对这些事一无所知,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肮脏的事,我是混账,连畜生都不如。”

陈奕崡突然而来自我辱骂的话,让程安安回过头看着他,看着他猩红的眼睛,忍不住伸手摸上他的脸庞。

“你不需要愧疚,正如你先前所说的,每个人都有他要经历的事,因为那些事才成就了今天的我,我不需要你的可怜还有这个无用的自责,你跟我两个人都走不开彼此的,据说这些不过是想让你更多的了解现在的我,你会害怕这样的程安安吗?因为我真的早就不是你印象里那个天真烂漫的程安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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