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辣辣打在脸上,华光敏感地抬头,只见王背手走来,身上的气息有着王者唯我独尊的凛冽。华光不由自主地退后一小步,花凛,似乎又长大了许多……
夫子的小动作尽收眼底,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让他心底没由来窜起怒火,甩开了折扇,在胸前挥了两下,环顾四周,压低嗓子说道:“夫子护送质子有功,孤重重有赏,请夫子随孤回宫领赏。”
“王,臣只是恪尽职守,不求赏赐,臣只想回去侍奉母亲……”
“我怎么听说华夫人倒希望你快回仕途呢?”语气下是克制已久的愠怒,几乎爆发着脱口而出,忽然意识到有些失仪,顿了几秒,放缓语速,老谋深算道,“何况,孤现在国事缠身,但凡资质一般的儒生都懂得用行舍藏的道理,你现在反而要回去享受田园之乐么?”
满意地贪看夫子满脸涨红却无法辩驳的模样,夫子,受你熏陶,这一口伶牙俐齿可是你濡染我的,心中泛起一股喜悦。一拿国家大事压他,便是有天大的理由,也只能打碎了苦咽在肚子里。他喜欢看夫子这样又气又急又手足无措的样子,纵使百般不满,最后只能吃气地道一声——
“微臣……遵旨。”
花凛肚子里都乐开了花,他要让夫子以后一直呆在他身边。半个月来的这些煎熬他受够了。
“来人,追雨,随风,护送华爱卿回京都王城,不得有误。”花凛摆摆手,两名侍卫从大堂门外匆匆赶来一拜。就向华光走去,嘴里说道“大人得罪了”。
华光还没来得及再言说什么,两名侍卫半押半搀的就把他推了出去,他堂堂大启帝师在侍卫手里就跟鸡仔似的,毫无反抗能力,拎得好是轻松。出了大堂,他才回过神来,嚷道:“大胆……”一块方巾捂住口鼻,奇异的味道迅速进入鼻腔,眼前一黑,顿时四肢俱软,晕了过去。
“追雨,你说王帝是不是太缺德了点,让我俩把大人迷晕了送回去,跟拐子似的。”
“话是这么说,可你不是不知道,帝师这张嘴有魔力,不让他闭嘴,咱们十有*被他哄进去,一不留神把人给丢了。”追雨调整姿势,掂了掂,在他这种练家子手里,华光轻得没重量。清癯的身形,仿佛风一拂就倒。随着追雨的动作,华光头一偏,侧脸磕进追雨的胸前,不经意间,追雨偶然瞟了一眼那张侧脸,愣了愣神。
“大人……真的好美……”
“那还用说,玉面帝师岂是浪得虚名。”随风一回头,却看见追雨羞红了脸,呆着毫无动静,捶了他一拳,吼了一声:“走了!”心下想,还是迷晕了好,大人醒着怎么都是祸害,他两人这段短短回京路真可能会走得异常艰难。
追雨猛然回神,将华光横腰抱起,走出大门,上了马车。
车夫一扬鞭,吁一声,尘土飞扬。将大启的玉面帝师悄无声息地送回了王城,根据王的旨意,软禁在幽兰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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