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所以,你们便能安枕?因为不曾闹出人命?&rdo;落宁极是平静的声音。
胤祯不曾想,今日来,落宁竟是会说这番话。此时他眉头皱皱的,眸子中有些微微的惊讶。
而下一刻,落宁起身,朝他走去。来至他身前,定定看着他,&ldo;怎么?你觉得额娘应该如往日一般,听你借着旁的事来发泄你那心中极多的恨意吗?而此时的我,很是不像你的额娘?&rdo;看着胤祯那越发皱的眉头,落宁又说:&ldo;在胤祯的心中,额娘从来只能是听,却不能主动地去反驳什么吗?你们封王的封王,封贝子的封贝子,那般的风光,却让胤祥一人独自承受那众人嘲讽。如此,我还不能说几句吗?&rdo;
胤祯的眸子此时已然有了些冷意和恨意之外的东西,都是惊讶。
落宁移眸,静静言道:&ldo;那良妃,从前做过什么,你可知道?你恨,额娘的心中便不能有恨吗?她,是我亲手杀死的吗?我不过是去她的宫中跟她算了一笔账,将这些年的是是非非都算给她听,然后以当年将她从辛者库带出来的落宁姐姐的身份告诉她,她错了!&rdo;说完,眸子又盯着胤祯,&ldo;你们有报仇的权利,我也有。更何况,我可是筹谋了什么手段?多少年了,我忍了多少年了,她杀我至亲之人,杀我亲子,难道我连说几句话的权利都没有了?&rdo;说到这里,落宁顿了顿,继续言说,她不想说的话,&ldo;当年,若不是我,她能出的了那辛者库?当年若不是我和暮晴姑姑,她能出现在皇上的眸中,生下胤禩?&rdo;落宁的语气一直都是极平静的。
听到这里,胤祯的眸子中突然少了惊讶,多了分恨意和受伤,&ldo;所以,额娘便觉得,她是因为额娘才有了那许多,因此,日后必然都要听额娘的,不能反驳?便如乐颜姐姐的恨意,纵然我心中有恨,却是不能报仇?因为我是额娘生的,额娘不愿,我便不能?&rdo;
&ldo;我阻你报仇了吗?你自己心中恨意满满,却又觉得乐心是你姐姐,你不想做那不顾亲情之事,所以从不筹谋。你心中挣扎不堪,最后乐心死了,却不是因你而死,你心中更是挣扎。&rdo;看着眉头极紧的胤祯,落宁又静静道:&ldo;是说到你心中去了吗?我这个做额娘的,不应该如此打击自己的儿子,是吗?可是今日,我便是说了。&rdo;此时,落宁的眸子突然有些红,&ldo;因你,从来不将我当做额娘,那我,也自是不用将你当做儿子的。昔日,我费了多少心思才养大的儿子。今日,我可以,只当没有。&rdo;最后四个字,落宁一字一句。
胤祯震惊地看着落宁。而落宁又坚定言:&ldo;你走吧。&rdo;
胤祯的震惊之中有了极重的受伤。而下一刻,落宁又对他说道:&ldo;走。&rdo;
胤祯看着落宁,眼眸之中突然有了泪,&ldo;额娘,可以如此绝情吗?&rdo;
&ldo;是我绝情吗?是你们一个一个不将我当做额娘。乐颜的事,我有我的立场,手心手背都是肉。难道你让亲手杀了谁吗?你四哥,又是哪里错了?你要那般对他,那般对胤祥?你用你的不敢来折磨我们,且这样多年。你叫我,怎么办?&rdo;说完,落宁的眸子中突然有了泪。
胤祯看着落宁,看着落宁的泪缓缓滑落。可终究,他还是未有说什么,起步离开了!
落宁看着胤祯的背影,泪落不已。
今日如此,有用吗?就算没了乐颜的事,也还有乾清殿上玄烨拔剑之事,也还有胤祥之事,还有那许许多多她不知道的事情。这一切,她还挽回得了吗?
如今八阿哥势弱,日后必定会将所有的希望都给予在胤祯的身上吧?而如此,对于心中满满恨意的八阿哥也是一个极好的报复她的机会吧!
这一切,是谁错了?是她错了吗?
此时,落宁其实明白,自己如此许是没用的,可是纵然没用,她还是要做,他们兄弟之间,能少一分仇便少一分的仇。
雪萱来至落宁身前,将落宁扶回了那椅子上。落宁愣愣坐在那。雪萱看着……
雪萱对落宁心中的想法,都是知道。此时,心中念道:一切都是注定的吗?注定是要上演亲兄弟争夺帝位的吗?
而一切,似乎便是如此注定的。
就在胤禛看着他的亲弟弟同旁人一起,一口一个八嫂之时,便是注定了。在胤禛的心中,当初浅儿被人强暴,为迫下嫁的事是一块永远无法愈合的极大的伤口。一碰就会痛的伤口。他甚至怀疑此事可胤祯有关。当乾清宫中,同父同母的胤禛没有第一个上前去拦住要杀胤祯的玄烨之时,便是注定了。他的四哥为什么不第一个冲上去,他不是他的四哥吗?当兄弟之间的斗争,最后牵连到了十三阿哥胤祥,便是注定了!胤祥,何错之有?胤祯,你当真是极毒。
不管是误会,还是事实,一切都是太深刻了,深入骨髓。所以,注定了!而这之后,还会有许多事情为那以后的注定铺垫着,直到其中一人登基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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