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摸了摸它有些斑驳的b柱和掉漆的门把手,合上了地下室的门。
两人坐大巴去了火车站,用假的身份证买了尤尔伯里的火车票。因为火车里到处都是人,诺亚的情绪看上去不怎么高,全程靠在伊莱的肩膀上,帽檐压得低低的,半昏睡之中来来回回地想着那些有关西尔维亚的记忆,那个声波让他记得了很多零散的画面,他梦见自己躺在阿瑞斯的狭小的后行李箱里,伊莱在驾驶室中轻快地哼着歌。
达到尤尔伯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伊莱和诺亚在酒吧里住了一晚,然后在那所大名鼎鼎的大学城旁边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正值入学的季节,大学城里热闹非凡,人流量极大,伊莱和诺亚混在人群里面,和周围的大学生没有任何区别。
在城边住了一个星期左右,警察局那边传来信息,&ldo;伊莱&rdo;的西尔维亚居住证已经办好,户口迁移成功,他已经是名正言顺的西尔维亚人了。
伊莱终于放下心来。
晚上,为了庆祝他们的全新生活的开始,伊莱带着诺亚去吃了大餐。这家高级西餐厅的二楼几乎全是一对对情侣,伊莱和诺亚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窗户外面就是贯穿整个大学城的柳河,不知道是不是某个社团在搞活动,河面上飘着星星点点的灯光。
&ldo;水土不服&rdo;的诺亚今天兴致很好,趴在窗户边看了一会,然后举起杯子与伊莱碰了一杯。伊莱叨叨絮絮说道:&ldo;这边都是年轻人,诺亚可以多跟他们打打交道,交点朋友,尝试一下融入到人类的社会里。还有,我弄到了x大的校园卡,白天的时候可以去他们学校蹭蹭课,感兴趣什么就听什么,诺亚这么聪明,肯定比他们都厉害,要是哪天想考文凭了,我帮你想办法。&rdo;
&ldo;跟人类一起上课吗?&rdo;
&ldo;对,这里是高等教育汇集的地方,想学什么都可以。&rdo;
诺亚咬着牛排,点点头:&ldo;那伊莱呢?&rdo;
&ldo;我当然得工作才行。&rdo;伊莱说。
&ldo;那我也想帮伊莱工作。&rdo;诺亚放下勺子,&ldo;我不要去听课。&rdo;
&ldo;你不是不喜欢跟人类打交道吗?如果是工作的话,那难度可就大多了。待在学校里要好很多,学生们比较单纯好相处的。&rdo;
&ldo;可是……&rdo;
诺亚停下了话头,转过头去,微微皱起了眉。伊莱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两个女生有些害羞地走到了他们桌前,看上去都很年轻,长发女生皮肤很白,长得文静,短发女生大眼睛小嘴巴,看上去活泼很多。两人你推推我,我推推你,短发的那个红着脸,道:&ldo;那个,两位同学,晚上好。你们是刚进来的新生吗?&rdo;
伊莱看了一眼诺亚,笑道:&ldo;我是他哥哥,来送他上学的。请问有什么事吗?&rdo;
&ldo;哦哦,我是x大大二的学生,是这样的,我们摄影社这周末要拍一组剧照,你们各方面真的太符合了,所以实在忍不住来打扰你们吃饭,真的不好意思。&rdo;
说着,她拿出一张a4纸大小的海报,大致上是外语学院周末要在教育会堂演莎士比亚戏剧。伊莱认真地看了一遍,推给了对面的诺亚。
诺亚似乎没什么兴趣,咬住了吸管,吸了一大口冰饮料。一边的长发妹子看他看得脸都红了,揪着自己的裙子一直不说话,伊莱道:&ldo;诺亚,叫学姐。&rdo;
诺亚咬碎了冰:&ldo;学姐。&rdo;
&ldo;不用这么客气,我也就比你大一届。我叫丽莎,这位是我的同学阿黛尔。&rdo;
诺亚点点头。
伊莱无奈地说:&ldo;他叫诺亚,抱歉,我弟弟有些害羞。&rdo;
&ldo;没关系没关系。&rdo;丽莎推了推眼镜,把自己的名片留在了他们的饭桌上,&ldo;新生马上要开始选择社团了,如果诺亚感兴趣的话,记得联系我,我是摄影社的社长。&rdo;
&ldo;好的,一定。&rdo;伊莱收下了名片,在桌子下面踢了一脚对面那头小龙,诺亚这才敷衍道:&ldo;谢谢学姐,我会考虑的。&rdo;
两个姑娘红着脸走了。
伊莱把名片递给了他,诺亚显然没什么兴趣,正努力地与牛排做战斗,切了最嫩的一块放进伊莱的盘子里,嘴里道:&ldo;我觉得没有伊莱做的好吃,下次我们自己做吧?&rdo;
伊莱咬了一口牛排:&ldo;我觉得那小姑娘挺可爱的。&rdo;
诺亚撅起嘴。
&ldo;她喜欢的又不是我,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顶着什么样的脸。&rdo;
&ldo;不要紧啊,你可以跟她们深入交往一下。&rdo;
诺亚把最后一口饮料吸得哗啦作响,莫名其妙冒出一句:&ldo;你刚才一直盯着那个长发女生看。&rdo;
&ldo;因为我觉得那个小姑娘对你有意思。&rdo;
诺亚放下饮料,抬起头,伪装的黑眸直直地望着伊莱的眼睛:&ldo;那伊莱希望我跟女人在一起吗?&rdo;
&ldo;……&rdo;
伊莱沉默了一小会。
本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他说的有些低落:&ldo;如果诺亚遇到了喜欢的女人,我会祝你们幸福。&rdo;
诺亚抿了一下唇,垂下眼睛,手里的勺子被捏弯了一个弧度。
&ldo;好吧,&rdo;他说,&ldo;我去试试看,说不定就喜欢上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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