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未停,夜未央。丝丝玉柱如流,自檐角淌下。
叶皎兮立于太宸殿顶回首看了眼暗得死寂的九重宫殿,呼出一口气,回身离去。
这应该是第一次行盗失败,若非太后,恐怕她今夜没法毫发无伤地出来了,叶皎兮有些气恼,用信鸽给仲霄子传了信,淋着大雨踢着地上的石子缓步回了王府。
子时已过,府内众人都歇下了,叶皎兮撕下面皮,退去夜行衣,避过巡夜的侍卫走至房前,惊见房内还亮着烛光,她讶异地推开房门,竟见沐子凌闻声猛然回身,见到是她后仿佛松了口气,疾步走到她身旁道:“你终于回来了!没事吧?”
叶皎兮摇摇头,“你怎么还没歇下?我去见师父肯定会晚回来的。”
沐子凌抬手拭去她面颊上的水珠,“别说了,看你都湿成这样,快去洗个澡歇下吧,我一直让人热着水,别着凉了。”
心中暖意淌过,叶皎兮点点头,任由他拉着走向浴池,心中仅存的一丝疑虑被暖流覆过。
沐子凌见她神情怏怏,笑道:“很累吗?要不要我帮你洗?”
叶皎兮一惊,倏然抬眸睨了他一眼,嗔道:“你又不正经了。”
沐子凌笑笑,来到浴池旁,又道:“一个人真的没关系?你不是很怕水吗?”
叶皎兮撇撇嘴,“你知道还准备浴池?为什么不准备浴桶?”
“你也可以当我是有意的。”沐子凌邪邪一笑道。
叶皎兮一噎,有些局促地轻推着他道:“你出去。”
室内水汽氤氲,萦绕在周围显得有些朦胧而迷蒙,叶皎兮被雨淋湿后衣衫紧贴着身子,将玲珑身段展现无遗。这么一推,沐子凌只觉浑身一热,他轻轻握住叶皎兮的手,略略沉声道:“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叶皎兮心头一顿,推搡的动作也缓了下来,却听沐子凌又道:“我是真把你当王妃了。”
叶皎兮绕绕脖颈,不知该如何作答,而沐子凌却仿佛是铁了心等她说话,一时间二人都陷入沉默当中,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半晌后,叶皎兮微微有些羞恼,跺了跺脚道:“哎呀你先出去,待我洗完了再说!”
瞧见她这般羞恼的模样,沐子凌没来由地欢心起来,他噗哧一笑,“好好,我先出去,你小心点,别淹着了。”说着向屋外走去,出门前还回头戏谑地看了她一眼。
叶皎兮干瞪了半晌,方褪下湿衣缓缓下水,而双手却死死抓着壁沿,身体略略有些僵硬。
果然,还是这样,水一没上来就会慌张起来,叶皎兮一手紧抓着壁沿,一手轻拭身子,只想着快些洗完上岸。
屋外雷声已然渐弱,雨亦渐小。叶皎兮忽闻屋内有窸窣声,警觉地回头看去,竟见一只老鼠在屋角觅食。她浑然一震,惊惧地向后退去,谁知脚底竟是一滑,身形毫无征兆地向后倒去。水浪溅起,没了脸颊,叶皎兮惊呼出声,喊道:“啊——沐子凌!”
屋门猛然被推开,沐子凌冲进屋内,“怎么了?”却见叶皎兮正身形后倒慌张地拍打着水,他急急跳下水将她扶起,“怎么样?没呛着吧?怎么这么不小心!”
叶皎兮双手死死箍着他脖颈,脸颊通红地咳嗽了一阵,方缓过气来,道:“这里怎么有老鼠啊!”
“老鼠?原来是被老鼠吓着了,你竟还怕老鼠?”沐子凌揶揄道,见她没什么事,也松了口气,这才发觉她肌肤紧贴着自己,呼吸瞬时渐重起来。
叶皎兮听他揶揄有些气恼,正要反驳,亦惊觉此时情形,慌忙推了推沐子凌,然他却纹丝不动,拥着她的手更为收紧。
叶皎兮羞恼地抬眸,正对上他迷离的眼神,她张嘴想说什么,眼前的俊容忽然放大,唇上一软,已然被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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