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骤雨将大地的余热驱散,玉阶如洗,红阑未干,在旭日中有着夏日难遇的清凉。
叶皎兮闲步走上横桥,倚着精雕石柱看向湖心。白玉般的睡莲已有枯萎之势,像是在花期末尾做着无力的挣扎。然湖畔的杨柳依旧翠绿,时而从浓密的柳条中传出几声莺啼燕鸣。
看着看着,叶皎兮便不禁想起昨夜的缠绵,她抿唇一笑,将头埋入臂弯使劲晃了晃,片刻后又抬起,偷眼瞄了瞄四周,发现并无人时轻轻松了口气。
也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总之叶皎兮一直神思飘忽,脸颊有着可疑的红晕,一直到纤腰忽然被人环住方惊回过神来,耳畔拂来丝丝温润的气息,“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
叶皎兮侧头看着他笑道:“嗯……我要是说在想你,你会不会很得意?”
沐子凌勾唇邪邪一笑道:“如果你实话实说,就是在想昨晚,我想我会更得意。”
叶皎兮一噎,明眸圆瞪,忽地抬起手肘用力向后抵去,却被沐子凌轻轻握住,听他戏谑道:“如此羞恼,看来真的在想着昨晚的事。”
“你再说今晚就别进屋了!”叶皎兮羞恼道。
“好好,我不说了。”沐子凌道,微眯着眼将下颔靠在叶皎兮肩膀上,眸中透着抑制不住的笑意,连带着如水的温柔。
叶皎兮亦轻斜着身子靠在他身上,想了想,道:“今日朝中可有说什么事?”
“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与往常一样的朝中琐事罢了。”沐子凌道,仿佛对叶皎兮问朝中之事没有丝毫的惊讶,而缓和的陈述又像是在让她宽心,顿了顿,他又道:“不过我带耳听到宫人的闲言,太后好像并没有去灵山寺,昨夜在慈宁宫像是发生了什么事,却被太后压了下来,并未传开。”
叶皎兮轻轻嗯了声,不再言语,目色沉沉不知在想写什么。
二人便这样无言地拥着,在湖中横桥上,两道身影在这样的宁静中毫无突兀之感,远远望去就像一副温情的画。
也不知过了多久,沐子凌忽然开口打破了沉寂,“兮儿,今后要乖乖地做七王妃,可好?”
叶皎兮抿唇俏笑,“沐子凌,我告诉你,从小到大我就没有乖过,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沐子凌对她语中的挑衅熟视无睹,他只是笑着道:“那就不乖吧,护着你的随性这点本事我还是有的。”
叶皎兮轻笑,“你总是有说不完的甜言蜜语,唉,七王风流,传言不假,也不知这份情你能持续多久。”末了还带着淡淡揶揄之味。
沐子凌稍稍收紧手臂,“不相信我?”
“无所谓信不信的,总之要是哪天被我发现你喜欢上了另外的女子,我定然会先狠狠地甩你几个耳光然后潇洒地离去,然后么,再找个比你好千百倍的男子,带到你面前好好地炫耀一番。”
沐子凌道:“看来我要小心翼翼地不靠近任何其他女子了,否则被你误会了我不是要白白挨几个耳光?不过若是哪天我发现你喜欢上别的男子,我便会狠狠地打那个男子一顿,然后证明给你看他不如我。”
叶皎兮失笑,沐子凌又道:“不过你连名带姓地叫我要叫到什么时候?就算不叫夫君之类的也该叫得亲切些吧?”
“子凌,行了吧?”
沐子凌满意地点点头,“行,当然行。”
碧池玉桥,杨柳斜影,一对璧人你侬我侬,宁和如画,温情如画,雅美如画。
然而画外却是不同的光景。正于柳林荫道上闲步的殷氏淡淡看向桥上的两人,目中隐隐涌动着意味不明的暗光。
她身后的青梅沿着她的目光望去,见到桥上的两人后道:“娘娘不用担心,她的家室连青氏的不如,王爷不过是一时新鲜,早晚会把她赶出去的。”
殷氏唇角勾起,看似淡雅的笑容却透着一丝狠历,“自然,物尽其用则弃,不过本宫也不能让她太得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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