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想象过无数次与诗情的对话,内心深处思念的煎熬、内疚让我有说不完的话要对她说。
但是,电话接通,我却想不到要说的话,反而是我们两人各自的沉默。
最终先开口的还是诗情,她的声音很平淡,平淡到没有让我感受到一丝感情的波动。
她说:“最近好吗?”
这是一句无关紧要且陌生的问候,我想她已经对我彻底死心了,毕竟我那一巴掌的力道有多重,只有我知道。
有时候,越是亲近的人,无形之中却被我们伤害的越深。
想到父亲,想到这一年来所承受的压力和煎熬,我眼眶莫名的就湿了,我忍着难受,声音有些颤抖的回道:“……好……”
诗情并没有在意我声音的变化,依旧平静的说道:“我明天要订婚了……”
订婚了吗?
我心里隐隐作痛,起身走到窗户旁边,拉开窗帘,外面的阳光已经洒满整个世界,而我的心却依旧黑暗。
父亲去世了,我在这个世界唯一一个亲人,至此我的世界再也没了寄托、没了要为之奋斗的人。
我笑了,笑着笑着就流泪了。
电话里面她的声音传来,依旧平淡且陌生,“你别想太多,打电话给你只是想告诉你一声,没有别的意思,要是没别的事,就这样吧!”
“诗情……”我在手机中喊到,因为害怕她突然挂断电话,我的语气不免有些失态。
“还有事吗?”她似乎有些不愿多说。
我想或许这是她和我最后的了断,上次办离婚证后,她走的太匆忙,而我也什么话没说,她打电话过来,应该是想给我告别的机会。
只是,打了电话才发现这明显是多余的……
“我想见你……”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说些什么话挽留,就胡乱说了句。
就像身体自然反应,这胡乱说出的话却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我以为她会拒绝,或者会直接挂断电话,也甚至会因此特别厌恶我,没想到她很平静的回道:“我晚上在江边的公园等你……。”
诗情并不知道我在老家,并且这一年都在老家,那么,父亲去世她显然也是不知道的。
我那一巴掌不光是拍在诗情的脸上,也拍散了我们的婚姻、拍死了她对我的感情,让她不单单是厌恶我这个人,甚至是我的整个交际圈子,整个世界都让她躲避不及……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同意和我再见一面?
是想羞辱我一番,还是想还那一巴掌?
无论她做出什么抉择、举动,我都不会反抗,愿意承受她所有的发泄。
当然,这只是我做出的最坏打算,或许诗情还对我有一丝眷念,也未尝不可……
“行……,晚上,我在公园等你……”
然后就是手机里面传来的嘟嘟声。
………
拿着手机发呆了很久,直到被外面卖糖葫芦小贩的吆喝声拉扯回现实,我才意识到晚上要和诗情见面,而现在她在杭州,我在苏州。
我看了看手机,上午十一点。
从苏州到杭州,最快两小时,但是,现在是正月元宵佳节,路上难免堵车,我可不想在五点以后到达和诗情见面的地方。
胡乱塞了几口速食面包,拿了一包黄鹤楼、一瓶矿泉水,取下墙上的车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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