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
简称陕或秦,又称三秦,自古贫瘠。
而陕北更是一个实打实的穷地方,一个实打实的受尽苦难的地方。
但是越是贫瘠的地方,活着的人也就越坚韧。
一离京,陆炳便借口前往陕西各地拜访大户,筹集军饷为由和毕云等人分开而行。
至于这个借口毕云等人信不信,也没有关系了。
毕云径直前往宣府军中,行监军之职。而陆炳则直扑陕西,黄飞儿隐居之地。
一路上陆炳等人快马加鞭,尽量避开人烟。如果不出所料,东厂的人恐怕早就先一步出京。孙全和黄莲儿在陆炳手中,这个消息一定能让陈洪等人想到什么,保不齐会先下手为强。
而对陆炳来说,黄飞儿掌握的东西,是他此次出京,完成皇命的最好捷径。
这个时候,任何计谋都无用武之地,争分夺秒是最好的策略。
一路劳碌,一路风尘,最终证实,这是正确的选择。
因为陆炳等人,刻意避开了东厂的视线,并且行军神速,竟然真的让东厂的诸多布置落空。最终当陆炳等人抢先赶到了黄飞儿隐居之地——赵家沟。
赵家沟建立在一个山坳坳里,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山村,远远看去和陕西无数个小村庄没有什么区别。
当陆炳驱马登上一个山头,终于在孙全的指引下,看到那个笼罩在夕阳中,上空飘着袅袅炊烟的小村庄时,竟然在安逸中,看到了一丝异样。
“残阳如血。”陆炳喃喃道。
“啥?”石头没有听清楚陆炳嘟囔的什么。
“没事。”陆炳挥舞马鞭:“驾!”率先驱马从山顶冲了下去。
“驾!”“驾!”
众锦衣卫纷纷跟随,驱马随着陆炳冲了下去。
孙全与妻子黄莲儿有些无奈的对视了一眼,陆炳喃喃的,石头没有听清,作为飞贼传人的两夫妻,却是敏锐的听到了,残阳如血,这个小村庄在两大朝廷暴力衙门的对决中,还能保持多少宁静,最终会落得什么下场,没人能够预料。
但事已至此,只能顺其自然了。
夕阳慢慢沉入对面的山后,大山的阴影笼罩着那个小村庄,最后一丝血红,映在一众骑士金黄的飞鱼服与绣春刀上。配合那黄土高坡的昏黄,映射出的,竟是一片惨烈。
越来越近的村庄,被纷杂的马蹄声惊醒,好奇的人们出来观望,看到那片景象满面惊恐。
受惊的鸡犬鼎沸,大人的呵斥声,小孩的哭闹声与无知的笑声。
男人们不明所以的呵斥,女人们忘乎所以的惊呼,陆炳远远望去,以然可以看到村口一位老人,半张着口呆呆伫立,焦黑的脸孔和深深的皱纹,被席卷过他脸上的风沙,写尽了一生的苦难。
此时远远的,从山的那边的那边,传来风沙吹不散的苍凉歌声:走头头的那个骡子呦,三盏盏的那个灯,啊呀带上了那个铃儿呦噢,哇哇得的那个声。
白脖子的那个哈叭呦,朝南得的那个哟,啊呀赶牲灵的那个人儿呦噢,过呀来的那个了。
你若是我的哥哥呦,你招一招的那个手,啊呀你不是我那哥哥呦噢,走你的那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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