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自小就学琴,很少下厨,只粗学过几样。偶尔想念家乡了,才自己做一两样来吃。像这道五味杏酪鹅就做不来。不过,岳阳菜里,它还不算什么,有道&lso;万紫千红相思鱼&rso;,才最有名。&rdo;
&ldo;哦?这菜名听着就勾人。&rdo;
&ldo;这紫是紫苏,红是楂丝,再配上些姜黄芹绿,做出来菜色,春光一样,菜味酸甜里略带些辛香,开胃,发汗,醒酒是最好不过的了。&rdo;
&ldo;酸甜辛香,果然是相思之味,听着越发馋人了,可惜京城酒楼似乎没有卖的,无缘一尝。&rdo;
&ldo;我最爱它的菜色菜味,名字又好,所以特意学过。公子想吃,要不我去厨房,替公子做一道?&rdo;
&ldo;怎么好劳烦池姑娘,再说这酒楼厨房也不许外人随意进去做菜。&rdo;
&ldo;这里的厨房我常进去,有时候他们忙不过来,会叫我去帮帮手,里面做菜的几位茶饭博士都很熟络。我也很久没有吃过,说起来,自己也馋了。我这就去做,两位公子先慢慢喝着,不过,说些高兴事,莫要再争执了‐‐&rdo;
第四章万紫千红相思
鱼炙手可热心可寒,何况人间父子情。‐‐李清照瓣儿听池了了讲那天在范楼的经过,发觉只要提到董谦,池了了的目光和语气就会变得柔暖。自己和嫂嫂猜中了:池了了对董谦动了芳心。
但董谦对池了了呢?从池了了的叙述中,董谦似乎只是天性和善,始终以礼待人,并没有格外的意思,而池了了自己也似乎明白这一点,因此,讲述时,始终在掩饰自己心事。但无论她如何掩饰,总会不经意流露。
听到池了了说中途下楼到厨房去做&ldo;万紫千红相思鱼&rdo;,瓣儿不禁暗暗惋惜:池了了若一直留在那里,董谦恐怕就不会死。但随即她心中暗惊,难道池了了是被特意支开?
她忙问:&ldo;你说下去做鱼,曹喜怎么说?&rdo;
池了了想了想,才说:&ldo;那会儿,一直是我和董谦在说话,曹喜坐在一旁,一个字都没讲。&rdo;
&ldo;他当时在做什么?脸上什么表情?&rdo;
&ldo;我忙着说话,没太留意,不过……他酒量不太行,已经有些醉了,当时好像在不停敲头抹脸。&rdo;
&ldo;哦……&rdo;瓣儿暗想:自己多疑了。做鱼是池了了自己主动提起,两人都没有强求,曹喜更是只字未言。
&ldo;你做鱼花了多久?&rdo;
&ldo;做鱼倒是没要多久,蒸好之后,再挂汤浇汁,工夫主要在用料、调汤味上,前后最多一炷香,不过范楼厨房里没有紫苏和山楂,我出去现买的,来回耽搁了些时候,但也不算远,只走了半条街就找到家干果生鲜店,那店里偏巧也都有。买回来后,马上就动手做。两条鱼做好后‐‐&rdo;
&ldo;两条鱼?&rdo;
&ldo;我才剖完洗好了一尾鲤鱼,店里大伯穆柱来厨房端菜,问我做什么,听我讲后,他就央我多做一条。说楼上有桌客人头次来范楼,点菜的时候,不信他推荐的那些,穆柱就说隔壁董谦他们是常客,把他们点的菜单报给了那桌客人,那桌客人就说照他们点的上菜。那桌客人的菜其实已经上完了,不过穆柱想多赚些钱。我平日又常得他们照顾,一锅不费二锅柴,就顺手多做了一道。穆柱把鱼端走后,我边洗刷锅灶,边和厨房里的茶饭博士们闲聊,忽然听见楼上碟子摔碎的声音,紧接着,穆柱在楼上惊叫‐‐&rdo;
池了了停住声音,抬头望着杏树枝叶,长长吁了口气,眼中满是悲意。
瓣儿忙给她斟了茶,端起来递给她,轻声道:&ldo;稍歇一歇。&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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