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
自打打定主意与林小桃一同返回京城,高致远就设想了无数种回到京城后可能发生的场景。
他窃取玉玺失败离京之时,长兄大皇子高致丰已然得势,他本就是皇后所出嫡长子,半数朝臣都倾向于他;六哥高致禹外祖乃是镇国侯,一众的武将老臣都属他一系,也颇有几分与大皇子相争的实力;五哥高致齐生母不显没有外家助力,但他心腹爱将卢轩就是暗卫统领,而且父皇一向偏爱五哥。
高致远设想过,长兄对皇座志在必得,自己窃玉玺,长兄也是最恼恨的;六哥生母娴贵妃与自己生母不睦,打小六哥就瞧自己不顺眼;这两位不管谁入主了东宫,自己回到京城,纵使父皇饶了自己窃玉玺的死罪,只怕这两位兄长也不会容自己活着。他存着一丝侥幸,希望五哥赢得这储君之争,自己或许才能捡回一条小命来。
只是,他想来又想去,想破了天都没想到,他的兄弟们啊,争的不是储君位了!这满城的苍白满城的死寂,林小桃问的傻问题,什么人死了有这么大排场?
是他的父皇啊!
林小桃的声音还在耳边响起:“你们大隋朝国丧的规格还真是挺大手笔的呀,虽说你爹号称是‘天子’了,可这真拿黎民百姓都当自家儿孙,满城尽披白孝衣也太……”
一股难以表述的滋味涌上高致远的心头,又像是酸,又像是苦,**辣的灼烧过每一处,痛得他想要落泪:“满城尽披白孝衣,我这个亲生的儿子到没有呢,呵呵。”他僵硬的笑了笑,努力不让表情泄露了内心。
马车平稳的驶到了队尾,前头一辆车上驾车的老汉许是瞧高致远与林小桃年纪不大,他无声的将自己车往侧边挪了一些,让出些避风的位置。高致远与林小桃向他道谢,他也什么都没说。很显然,眼下这也不是什么聊天的场合罢。
车停稳后,林小桃钻进马车里,绿绿一早准备好了乔装的衣服,递与林小桃换上:“小姐,我们这就进行下一步计划吗?”
林小桃点头。
这“下一步计划”也是之前议定好的。他们四人进了京城之后,再驾马车未免目标太大,而且高致远不便在街上行走,就由林小桃和绿绿先行前去五皇子府上探探路。
林小桃换了一身高致远的男装,绿绿则披着一件大斗篷,小四躲在她怀里,只露出个小脑袋。外头很冷,小四在马车里捂得热乎乎的,出来一吹风,立即冷的直打喷嚏。饶是如此,林小桃也不愿意把他留在车里。毕竟跟着自己只要吹吹寒风,跟着高致远可就不晓得会遇见什么了。
换好衣服之后,三人悄悄下了车,躲在马车后头,寻机会往城里溜。
趁着一队守卫的士兵走过,林小桃三人得了个空,拔腿就跑。临走前林小桃瞧见了高致远眼里若隐若现的泪光,她一个没忍住,还是脱口而出。
“你这么难过,当初干嘛偷玉玺啊?那不是偷你爹的天下拆你爹的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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