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iddot;侦办警官的正式报告。
2&iddot;接受侦讯者的笔录及照片。
3&iddot;被害人生前的照片及陈尸的照片,还有法医的验尸报告。
4&iddot;杂项文件,大部分是刑警对他们侦讯对象所做的非正式反应,或对扩大清查对象的建议。
狄雷尼有条不紊的工作,偶尔停下来啃一口三明治,灌一口啤酒,到下午三点半便已将所有数据分类完成。然后他将各类数据依日期及时间排列,也将若干文件由一类改列入另一类,不过大致而言都依照他原来的分类。
他戴上阅读用的笨重眼镜,将绿色灯罩的台灯拉近些。他坐在旋转椅上由照片与验尸报告开始,因为这一迭资料最少。随后,他再阅读那迭官方报告,读到一半时蒙妮卡喊他去吃晚餐。
他洗手后与家人共进晚餐。他尽量试着细嚼慢咽,与家人闲聊,也讲了几个冷笑话。不过他很早就离席,婉谢吃甜点,端了杯不加奶精的咖啡进书房。晚上九点后不久,他就将数据初步浏览完毕。接着他开始读第二遍,这次读得较慢,身边摆着一本黄色的拍纸簿,偶尔就在上头写下简短的注记及疑问。
蒙妮卡在十一点时端了一壶热腾腾的咖啡给他,并说她会看一个小时的电视然后就寝。他心不在焉的笑了笑,亲她的脸颊,再回头阅读。他在凌晨一点读完第二遍,然后将数据归档,摆入铁柜最底层抽屉内的卷宗夹内,上了锁。他取出曼哈顿街道图及街道导览,找出命案现场,就在位于王子街与春天街之间的莫特街。
他知道那个区域,很熟;大约二十年前,当他仍是二级警探时,曾因当地的管区刑警度假而暂调支持一个夏天。当时那附近的居民几乎全都是意大利裔,属于小意大利区的一部分。狄雷尼记得当年他曾参加在桑树街举办的圣塔那罗节(译注:sannnaro是拿坡里守护神,每年九月有长达十天的纪念庆典,那是纽约少数民族的重大节庆之一)。
他奉派与一级警探埃布尔托&iddot;狄路卡搭档。大块头的埃布尔托双下巴、水桶腰、癖好大碗喝酒、大口吃意大利面,也让狄雷尼见识到令意大利人引以为傲的料理。他也传授给狄雷尼许多这一行的诀窍。
那一年的七月,伊丽莎白街有家大卖场的仓库遭到抢劫。四名蒙面男子携械闯入,捆绑值夜人员后将进口的橄榄油全搬上一部大型的货车后扬长而去。对狄路卡这种热爱橄榄油的意大利通心面老饕而言,这种行为不啻是亵渎圣物。
&ldo;你要了解的,&rdo;狄路卡告诉狄雷尼:&ldo;就是我们这个辖区内有许多不良份子。不过通常他们都到外头去找乐子。这就像一条不成文的法律:兔子不吃窝边草,你不会在自家的客厅拉屎。然而,我想这个案子应该是本地人干的。&rdo;
&ldo;怎么说?&rdo;狄雷尼问。
&ldo;就以值夜的人来说吧。若是外头的人干的,必会痛扁他一顿,再将他五花大绑,或者对他粗声厉气。不过没有,他们彬彬有礼的要求这位老人家躺在一迭麻布袋上,将他绑住,然后轻轻的在他嘴上贴了片胶布。这群抢匪在临走前还问他是否舒服?可以呼吸吧?他们真是体贴周到,就差没有在床上喂他吃早餐。我猜他认识他们,他们也认识他。或许他是监守自盗。他有许多亲戚,许多年轻、血气方刚的外甥侄儿的。其中一个,安东尼&iddot;史柯里斯就素行不良。他和三个臭味相投的难兄难弟鬼混:维多&iddot;吉维斯、罗伯&iddot;史恩菲特‐‐一个意大利移民,不过由他这个名字根本看不出来,对吧?还有一个名叫鸠西皮什么的小混混。我不知道他的姓氏,不过他们都叫他拐杖小子。我认为就是这四个不良份子干的。我们到处打听看看他们是否在挥霍赃款。&rdo;
于是狄路卡与狄雷尼便四处打听,果然那四个不良份子正在大肆挥霍。不算很多,但已足以显示他们有一笔横财:喝美酒吃佳肴、由住宅区钓来的金发马子、簇新的鳄鱼皮鞋。
&ldo;我们去各个击破,&rdo;狄路卡告诉狄雷尼。&ldo;他们发誓永远互相效忠,还在他们的母亲墓上发誓,宁死也不会招供。他们发过重誓了。现在你看着好了,我要去突破这几个笨蛋的心防。我会用意大利文和他们交谈,稍后我再告诉你,他们说了些什么。&rdo;
狄路卡将每个嫌犯隔离侦讯。例如,他问安东尼&iddot;史柯里斯案发时他在何处。&ldo;在床上,&rdo;史柯里斯说,然后笑道。&ldo;我有一个证人。这个马子,她会告诉你。&rdo;
&ldo;与一个马子在床上?&rdo;狄路卡说。他诡异的笑了笑。&ldo;维多&iddot;吉维斯不是这么说的喔。&rdo;
他就这么先点到为止,然后转而找吉维斯。
&ldo;我到纽泽西去了,在我叔叔家。&rdo;
&ldo;是吗?&rdo;狄路卡淡淡的说。&ldo;史恩菲特不是这么说的喔。&rdo;
就这样,过了两个星期。他不断找他们问更多的问题,离间他们。他们以为他们知道狄路卡在做什么,不过无法确定。他们开始互相猜忌。然后狄路卡全力对付拐杖小子,告诉他因为他年纪还小,如果合作的话或许顶多也只是判个缓刑。那小子开始软化,不过先招供并提出条件交换的是罗伯&iddot;史恩菲特。
&ldo;就是这么玩的,&rdo;狄路卡告诉狄雷尼。&ldo;盗亦有道?去他的!他们为了想争取缓刑,连同胞兄弟也会出卖。&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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