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收回思绪,撇撇嘴,“不想去,你去吧。”
白子夜点点头,“也行,免得奇修觉得你眼熟。”
“嘁,你把我化成这副鬼样子,现在又黑灯瞎火的,他会眼熟我才怪呢!”扶桑将被子一拽,盖到脸上,准备酣然入睡。
白子夜笑了笑,用指节隔着被子敲了敲她脑门,温声道:“那我去了,祝你做个好梦。”
“……”
扶桑眼皮跳了一下,心头有种像一点点小欢喜夹杂着不安的复杂情绪蔓延开来。
她闷声听着白子夜轻轻合上门后,脚步渐行渐远,没有半分睡意。
奇修很快便带着同门赶到现场。
一看到潘裘的死状,他便断定道:“是厉鬼所为。”
祭酒在门外不安地来回走动,嘴里断断续续地念叨着,“这可是国子监创办这么多年以来,头一桩命案啊!哎呀……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这国子监一直都好端端的,怎么会无缘无故遭厉鬼了呢……”
“天子要是问起来,叫我怎么交代嘛,真的是……”
奇修问完赵易整个事发经过,又巡查了下周围的情况后,对顾司业凝重道:“我怀疑国子监内有心怀不轨之人。”
顾司业惊道:“为何这么说?”
奇修道:“我们早前已经在这儿周围贴了许多辟邪符,也埋了几个捉鬼陷阱,如果有鬼靠近,就算不能当场捕获`绞杀,最起码也会触发出不小的动静。”
“可是我们在炼药房从始至终并没有听到这边有什么动静。而且,我方才查看了下,辟邪符已经不见了一大半,而捉鬼陷阱附近留有奇怪的标记。这种种迹象看起来都更像是人为,而不是厉鬼所为。”
“可是……”顾司业踌躇道:“自古以来,人鬼不仅殊途,而且凡人除非被鬼附身了,或是修炼达到入魂的境界,否则根本就看不到鬼的真身的,更别提跟鬼里应外合了。”
“是这么个常理,但是……”奇修意有所指地看向静园的方向,“这也不能排除鬼和妖联手,然后妖再同人联手的可能性。”
一直在一旁静静摇着蒲扇的司徒幽怜闻言,心领神会地接话道:“你的意思是……刈云霄?”
奇修点点头:“嗯,在我的印象当中,除了刈云霄和那树妖之外,就没有听说过有其他妖同鬼打交道的奇闻了。”
司徒幽怜笑道:“那你为何觉得此事主要是刈云霄倒腾的,而不是那树妖呢?”
奇修轻蔑一笑,笃定道:“能让潘公子短短一个时辰都不到的功夫,就死僵了的厉鬼,我想那树妖定然没本事结识到。”
此时。
“阿啾——!”
扶桑在被窝打了个震得胸口好似都有点疼的大喷嚏,揉了揉鼻子,掀开被子,四下望了望,空荡荡的。
她拍拍有点发懵的脑袋,起身来到茶桌前倒了杯水,端起正要喝下,门外忽然传来东西掉落的声音。
扭头一看,一道黑影倏然从紧闭的麻纸窗外一闪而过!
扶桑定定神,放下茶杯,随手拎起脚边的小木凳,悄声来到门前,刚一推开就瞥见黑影“嗖”地一下闪进了竹林里。
她咬咬唇,踌躇一番后,决定前去一探究竟。
于是边做心理建设,边踏进竹林里。
天空不时有飞鸟啁啾着掠过明月,微凉的夜风徐徐吹着,被带落的竹叶掉在地面,声响不大,却在忽而死寂一般安静的竹林里显得格外清晰可闻。
扶桑试探着威胁道:“我劝你不管是妖是鬼还是人,最好都乖乖现身!要不然,嗯……要不然我可就要叫永安仙阁的人来亲自逮你了哦!”
说罢,她气馁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这未免也太失败了吧,居然沦落到要搬出永安仙阁来当威胁的地步,真真乃虎落平阳被犬欺啊,唉,没救了……”
她兀自摇头。
忽然,那道黑影蓦地闪到她身后,抬手一掌劈向她脖颈!
“唔……”
她眼前一黑,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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