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要请太医来吗?”王振在旁伺候。
“罢了。太晚,朕不愿折腾。”朱祁镇扶头,“你提前回来,怎么不派人禀报?”
“皇上有所不知,奴才随行的几位大臣,皆是内阁大臣的党羽。奴才之所以一直不让他们送折子回来,就是不想让朝中别有用心之人有所准备。如今日般,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不是更好?”
朱祁镇邪笑:“真有你的。今日之事,你与周贵妃、郕王皆是有功。”
“奴才不敢居功,都是皇上您圣断在前。”王振跪下。
“那你也得悟出朕的心思才行。不必谦虚,朕明日便下旨赏你。”朱祁镇毫不吝啬他的欣赏。
“谢皇上隆恩。”王振一脸虔诚地抱拳,可一低头,脸上的笑容变得阴狠。
“王振,你出使之后,便比朕更了解瓦剌了。以你之见,朕要攻打瓦剌,胜算有几成?”
“这……奴才不敢言。”王振犹豫。
“朕就是要听你说。”
“奴才以为,瓦剌不过区区草原部族,绝不可能与大明相抗衡。”
“唔……”朱祁镇沉沉地点头,“朕知道了。”
“皇上,瓦剌首领也先……”王振还想继续说下去,但朱祁镇似乎已经没有心思听。
“今日夜宴朕有些累了,你长途跋涉,必也十分疲累。回去歇息吧。”
王振领会地起身:“皇上,如果身体不适,不如去周贵妃那里,她向来最会服侍人。”
朱祁镇扶头:“不了。朕今夜想独自呆一会儿。”
“是。奴才多嘴了。奴才告退。”王振躬身走出乾清宫内殿。
帘子放下的一瞬间,他便挺直了腰杆。
“王公公,您回来了。”一众太监纷纷上前,无声息地做了个下跪的手势。
王振一个眼色后,方敢起身。
“这些日子,皇上近身都是谁在伺候的?”王振负手。
“是奴才。”一个瘦弱的身影上前,轻声道。
王振上下打量一番,一个眼色:“跟我来。”
朱祁镇单独扶头坐了一会儿,便觉得清冷,总觉得身边少了些什么。今日解决了众大臣的阻拦,他心里是舒畅的,这时,尽管已是疲累不堪,可还是想要同人分享他的喜悦。
能让他放下皇上的身份,畅快倾诉的人恐怕也只有她了。
朱祁镇叹息后大笑。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为了去见她而开始寻找各种理由了?
他在心中对自己说:想见,便去见吧。
于是,当梦砚已沐浴更衣后,在坤宁宫的花园中亲手浇灌花草的时候,身后轻轻地贴上了一个温热的胸膛。
“咝……”耳后有一个声音在呢喃,“你好香……”
“皇上……”梦砚不需回头也知道是谁,可她还是回身了,“如此晚了,您怎么还过来臣妾这儿?”
朱祁镇拉起梦砚的手,放在掌心摩挲:“正是因为如此晚了,睡不着,才想着要过来。”
“皇上因为什么睡不着?”
“因为……你。”朱祁镇毫不客气地将梦砚揽入怀中,“抱着你,朕才觉得自己活得真实。”
梦砚已习惯了他随性的拥抱。从最初的害怕,到后来的排斥,再到无奈,最后,时至今日,竟也会觉得有些许踏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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