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用眼睛瞄了一眼,笑意不减,道:“宝贝儿,我也有东西给你。”
说完,他竟从桌角处随便抽出了一张纸,整套动作仿佛喝水一般随便,他戏谑的说:“分手费。”
修长的玉指之间,夹着那张薄如刀尖的脆纸。
她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刚刚还在亲昵的爱人,转瞬之间,竟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她还坐在他的腿上,仿佛一个妓女,在乞讨主人的垂帘。
从反抗父母离家出走的那一天,她的世界便只有他,如今,她的世界轰然崩塌,她咬下唇,起身,看也没看他递过来的支票,飞速地逃了出去,他却没有追来,悠哉地喝着茶水。
就算是晚上,6月7的天空也是一片晴朗,闪烁的星星,拍打着海岸的潮水,她摸了摸肚子,一狠心,走向了海里。
她朝着那黑色的海底慢悠悠,慢悠悠地飘去,那些许阳光终于越来越远,她好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她的手柔柔地随海水飘荡,游鱼从指尖穿过,本以为死亡是一件可怕的事,没想到真正到了此刻,却是无比的平静。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过往云烟,今后均与我无关。然而,就在这时,肚子却突然绞痛起来,刺激着她的神经,她痛苦地蜷缩起来,一呼吸,倒灌的潮水顺着鼻息奔涌而进入她的身体,她开始挣扎着想去安抚肚子里那不安分的小生命,手脚乱划之中,换来的还是一场徒劳,她痛苦地扭起眉头,挤出来的眼泪融入深深的大海。
她猛地惊醒了.
“姐姐!!姐姐!!你终于醒了!!”
我猛地惊醒过来,倒灌的海水仿佛还呛在鼻间,闷闷地并没有重获新生的感觉,睁眼一看,一张清秀的脸映入眼帘,这是一个长得特别甜美的少女,额上淌着汗珠,顺着小巧而挺拔的鼻尖淌下来,黛眉担忧地纠结在一起,粉扑扑的水蜜颊仿佛轻轻一咬,就能绽出水来,樱桃小嘴倒是弯出了浅浅的弧度,如风铃般的声音还回荡在我的耳边。
我认识这个人吗?搜索了一遍生前的记忆,并没有结果,我木讷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右手下意识地去抚摸肚子,不知道那个小生命经过这一番折腾,还留在我身体里没有。
抬眼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我跳下海的时间是6月7日凌晨1点,没想到这才过一个小时,我便被人救了起来。
看着我不言不语,少女也不生气,长长地松了口气后,她问道:“姐姐,你要喝水吗?我去给你倒一杯。”
听她这么一说,我确实有点渴的难受,点了点头。
她很乖巧地离开了我的视线,不一会儿,就拿着一个卡通杯出现在我面前,我接过她的水,凑上前去,仿佛闻到一股海水的咸腥味,迟迟不去喝,盯着水面,却突然看到一双不属于自己的眼睛。
‘哐当’水杯不自觉地从手里滑落,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少女还以为我没拿稳,连忙蹲下身去收拾碎了的残片。
“你去给我拿个镜子来好么?”
我勉强定定神,对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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