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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第2页)

不知为什么,他的心开始不安地悸动起来‐‐费阳这样给冯雪雁出难题,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一个仁慈的证明?还是一场别有用心的挑战?

面对这种分明是&ldo;哪壶不开提哪壶&rdo;的要求,冯雪雁又将如何应对呢?高子昂和冯雪雁,确实是一时都愣住了。

副市长大人结结巴巴的先来了个&ldo;金蝉脱壳&rdo;:&ldo;还是请……请费先生跟夫人商量一下吧……&rdo;

冯雪雁的确是一位值得曾佐&ldo;崇拜&rdo;的人物。再次出人意料的她,又是那样仅仅思索了片刻,便痛快磊落地表示:

&ldo;很好,费先生,很好!我赞成,全心全力地赞成您这充满博爱之心的善举。&rdo;

就这样,冯雪雁再次击掌,让乐队把演奏停下来。然后当众简要地宣布了这个&ldo;临时节目&rdo;。她满面春风地即兴讲解了这场义卖的背景、目的与这项善举所体现出的&ldo;真正的博爱精神&rdo;。并自告奋勇充当起这场&ldo;义卖&rdo;的主持人‐‐

冯雪雁表情幽默地举起一把银质的西餐叉,代替拍卖主持人用的小木锤。她特意风趣地宣布说:

&ldo;费阳先生是从来也不出卖作品的一位西洋油画家‐‐这在本城是人人皆知的。刚才,费阳先生告诉我,这幅即将破例受到拍卖的杰作,题目是……啊,对了,是《五岁》。那么,鉴于没有可供参考的市场行情价格,起拍价就从&lso;零元&rso;开始。&rdo;

费阳站在冯雪雁的身边,那一脸无比满意而又欣慰的神情,就仿佛是在暗示所有人,她们两人之间早就为这项&ldo;神圣的善举&rdo;,达成了充分的默契。

乔秘书亲自在众人面前展示了一幅约一尺两寸高、八寸宽的人物肖像。它被装在一只拙朴大方的原色天然木画框中……

紫姨特地让秋姗把自己推到接近小&ldo;舞台&rdo;的位置,她是真想仔细地拜见费阳的作品。她充满了对这位女画家艺术造诣的极大兴趣……她看见了&ldo;她&rdo;‐‐

整个画面呈现出了和谐的灰蓝暗色调,线条同样显得朦胧,完全继承了法国印象画派大师们的画风。不,简直就是雷诺阿少女人物肖像的东方版本!那小女孩儿大约五岁左右的模样,翘翘的鼻头儿,噘噘的小嘴,看上去表情有点委屈;两只小羊角辫,则显得有几分滑稽;那双饱含稚气的小黑眼睛,瞳仁几近澄澈透明……

这样一双孩子的眼睛,让紫姨几乎望之落泪了。这个女孩子是谁呢?她为什么那么忧伤呢?她在思念什么?为什么她会让紫姨感到……似曾相识呢?

镜框中的小姑娘,穿着朴素的蜡染土布小褂儿,一双仿佛会说话的小手,捧着一束楚楚可怜的小野花……这一回,紫姨在较远的距离处,反倒看清楚了花朵的形态特征:这也就是被费阳描绘在自己白色旗袍上的神秘的草本植物。

紫姨终于想起来了‐‐原来,是铃兰!

&ldo;我出价十元!&rdo;

男主人高子昂副市长第一个带头喊道,引来人们的笑声。那气氛,倒像是一群闲极无聊的有钱人,在玩儿一场焚烧钞票的游戏。

紫姨绝不相信:在场有谁真正看懂了这幅画真正的内涵与真正的价值。他们不过是在福中取乐而已,包括那位不久前夺去了一条人命的冯雪雁。

几个爱起哄的客人们,开始凑趣地增加着价码。&ldo;主持人&rdo;在兴高采烈地模仿着拍卖行里职业拍卖师的举动和声调。人们因为某个公认腰缠万贯的大亨,又追加了区区三元,开怀大笑着起哄。紫姨的身后,一个浑身肥肉在绫罗绸缎下面发颤的女人嘟囔道:

&ldo;什么玩意儿呀,都看不清楚画得是个啥?是个小柴火妞儿吗?&rdo;

又一个自作聪明的女人,操着一副公鸭嗓子&ldo;咯咯咯&rdo;地笑着凑趣:&ldo;快让你家老爷买回去,挂在厨房里不是挺合适?柴火妞儿嘛……&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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