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陆玦第一次坐在了审讯椅上,他面前只有一张桌子和一盏台灯。
沈琮在监控室里,将在市局门口陆玦说的话复述给魏局:&ldo;让我审吧魏局,我还有不少话想问他。&rdo;
魏局双手交握放在腿上,下巴指指审讯室说:&ldo;让他先把罪陈完,再问你的事。秦鹰,你去记录。&rdo;
陆玦坦然地坐在椅子上,目光如静水地看着审讯室门开,人进来坐下,展开笔记本,整个过程,表情没有丝毫浮动。
姓名,性别,年龄一一问过。
&ldo;你说你利用治疗高海鑫恋物癖的机会对他进行了心理干预,是真的吗?&rdo;
&ldo;是。&rdo;
&ldo;据我们所知,你在研究生的时候才开始选修双学位,上博士主攻的方向也是犯罪心理学,为什么会对心理干预这么精通?&rdo;
陆玦明显愣了一下,没想到短短的十几分钟,沈琮便从一开始的惊讶沉痛中反醒过来,并迅速找到了疑点。发愣的时间不久,他咳嗽一声说:&ldo;心理干预其实并不困难,念研究生时略微涉猎,谈不上精通。&rdo;
&ldo;你可以向我们具体阐述一下你对高海鑫进行心理干预的时间、地点和场景吗?&rdo;
&ldo;阿次……沈警官,心理干预是一个较为漫长、需要进行多次的过程,你让我说出时间地点详情,恕我真的无能为力。&rdo;
&ldo;据高海鑫供认,他从来没有用眼睛部分触碰他偷来的内衣。那根你从海绵垫里找到的睫毛,是怎么回事?&rdo;
陆玦一笑,坦然承认:&ldo;那是我放的。我确定他是凶手,所以那天我给你送汤恰好他在,看到他眼镜上有根睫毛,就借着给他擦眼镜的机会,拿走了。&rdo;
伪造证据,罪加一等。
陆玦不会不知道这是什么概念。
沈琮的双手紧紧握拳,卷起来的袖子露出他线条好看的小臂,因为手上用力,爆出的血管已经爬上了一半。
&ldo;你工作期间,提供的思路、证据,哪些是真的?&rdo;
&ldo;除了那根睫毛,都是真的。&rdo;
一场审问,几乎没了审,变成了简单的你问我答。
每问一句,秦鹰记一句,沈琮的心就更沉下去一分。他第一次希望自己审讯的嫌疑人能花招多一点,真假虚实给自己一个辨别的机会,而不是一股脑的供认不讳。
&ldo;你为什么要刻意诱导高海鑫?&rdo;
&ldo;我想报仇。&rdo;这个问题,是第一个让陆玦的笑容消失的问题,他终于卸下了他从头就画好的面具,将思绪放逐至十三年前,慢慢陈述:&ldo;如果不是他那恶心的癖好,我应该也会和你们一样成为警察。&rdo;
沈琮的视线重新被他身上的衣服吸引,那是他们入学那年的警服,一腔热血的十八岁少年们,终于穿上了他们心仪已久的衣裳‐‐
&ldo;哎,快快快,倒数三二一!茄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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