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董亲自拣选保镖去阻截傅嘉楚,势要将他带回来,送到萧鱼面前处置。
马芸就在旁边目睹着,她是女人,女人和女人之间才好沟通,傅城池让她来,是让她安抚萧鱼。
马芸于是凑过去在萧鱼身边坐下,“你可别生气,傅嘉楚你也熟悉,性子就是那样顽劣,等你把他认了干儿子,再好好教就是了嘛。”
“怕是难。”简董忽然插了一句嘴,嘴唇轻动,吹拂着杯面的水。水荡起涟漪,他的眼神讳莫如深。
马芸脸上一僵,“怎么会呢?有简董这样的哥哥,耳濡目染,他也一定会变乖巧的。”
“怕是他不会认。”简董随意啜了一口茶,有些不喜似的,放在茶几上。
马芸觉得这位简董的威压实在太大了,她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好投向萧鱼,让她说几句话。可是萧鱼在刚才那句话前,就一直一言不发,手摸着随身携带的书包里一个硬邦邦的棍子一样的东西。
马芸猜测着她到底在摸什么。
傅城池也琢磨不透,他只是害怕……本来今天这场家教,其实是母子认亲的现场、又是傅嘉楚和简董结为兄弟的重要场合。只要有了这层关系,傅家害怕没有大树?怕是以后都高枕无忧了!
他傅家勤勤恳恳,不像简家猫腻那么多,还挪用公司的钱去赌。傅城池终其一生都将自己奉献给了事业,但就是不太会经营人脉,这才过去将希望都寄托在婚约上——简家是他唯一巴结到的人。
人都说,这做企业的,小成靠帮,大成靠命。过去自己是靠简名章推荐,才拿到了华兆集团的投资,才有了简董的青睐,但简董可能不认识自己,现在,傅嘉楚意外搭上了萧鱼这条锦鲤,全家本来就要翻身了,结果傅嘉楚又玩这一出!
他忐忑地坐在座位前,双腿一紧张,就会像学生时代似的乱抖,手指也在沙发前面的案几上敲个不停。
“大少回来了!”
傅城池蹭地站起来,撸起袖子:“简董,夫人,你们稍待,我现在就去收拾那个臭小子!”
萧鱼淡声道:“且慢。还是我来吧。”
傅城池愣怔一下,只看到旁边的简董对他点了点头,他当即退了几步。
不过他纳闷,萧鱼能怎么对付傅嘉楚?那家伙可是记吃不记打,万一惹怒了简董和简夫人,这可怎么好?
“不如还是让我来……”话音还没落,就见萧鱼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条金灿灿的鞭子。
傅城池和马芸露出震惊的目光,身旁的保镖都觉得这样是不是有点狠,因为那鞭子上可都是带了细细密密的刺的。
他们震惊的其实并不止是这条精美带刺的小鞭子,其实更多的还是:为什么她会随身携带一条小鞭子。如果用皮带不是更方便吗?
简杭也略微讶异了下。
他的原因便有些酸楚。
因为这鞭子他很清楚,是上辈子母后与傅嘉楚的牵连之物,母后随身携带,便是将对傅嘉楚的惦念留在身边。
可自己呢……自己只有搜罗来的一堆镯子,母后只会把它们卖掉,甚至于母后还送给了面前这个叫马芸的女人一个。
简杭的余光扫着马芸的手腕上那熠熠生辉的翠绿色,再看母后手腕,今日却一个都没有带。
仔细想想,自己在过去,也并未与母后有什么牵连之物,至多只是通过下人的回报和自己暗中的观察,知道她喜欢拿镯子来赏人罢了。
他心思细密,他很清楚母后与他更多是客气,而傅嘉楚这真正让她生气操心的,才是住在她心上不曾离开的儿子。
可他不会将自己过去和现在的受伤表达出来。他是个恩温尔雅的绅士,这辈子只给母后一人看过他的狼狈,那便是自己从死亡中苏醒,看到她那一刻,涕泗横流的场面。
他并不奢求什么。终其一生,过去能在母后面前表露一次心迹,也早已经足够了。
傅嘉楚被保镖们押送到书房,才刚进门,刷地一声鞭响就落在了他背上。
傅嘉楚的内心:哇塞,母后打我啦!
他抬眸望向萧鱼,大义凛然地握拳、咬紧压根上前两步,跪了下来。
“请您尽情鞭挞我吧!”
“混账,嘴巴里胡说些什么!”啪地一声,萧鱼的鞭子再次落下去,力道狠辣利落,那些刺挂在他的衬衣上,瞬间就把那奢侈的衬衣哗啦出了几条破道。
“使不得,这可使不得!”傅城池没想到,这柔柔弱弱的萧鱼居然爆发了这么大的能量,他赶了上来挡在傅嘉楚身前,“夫人哪!孩子有错咱们可以教育,可这孩子是细皮嫩肉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您多少留些力气!”
马芸见势也拦在前面,毕竟傅嘉楚是她未来的继子,她也是该当表现表现的。“您消消气,仔细伤了身子啊!您不要跟这孩子一般见识!”
萧鱼举着鞭子,呼吸起伏,让她的脸上越发显得红润,“都不要劝我,酒驾是犯法的你们知道吗?是要坐牢的!如果他撞了人怎么办?你们谁能够弥补他今日犯下的错?撞到了人,冤死的就是性命,在古代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现在人人平等没有尊卑,他怕是要在牢里蹲一辈子!今日不打死他,便算我没有教过他这个儿子!”
傅嘉楚跪在地上虔诚地抬头:“爸、马芸阿姨,你们让一让。我酒驾是大错,干妈这样打我,已经是很轻的了。儿子行为堕落,甘愿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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