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觉之后,林奕怎么都睡不着了,她踏进书房,拿起一本有关教育心理学方面的书,坐在床头看。
陆云川进来的时候,看到了晕黄的灯光下,林奕像个圣洁的天使,专注于书本。
她现在才22岁的年纪,却有些过于老成了,两年前的她,还是那么单纯懵懂,现在的她,什么都懂了,却什么都看开了。
听到动静,林奕看向门口,几乎是看到来人之后,她立刻合上书本,打算从床上下来,她的表情是如此慌乱,她不想再重蹈覆辙。
“小奕,冷静,冷静下来好吗?我不会碰你。”陆云川搂住她的身子,她是那么瘦弱,搂住她,好像增加了几分不真实感。
陆云川多么怕,怕一眨眼,发现这一切只是梦境,不是真的。
鼻子一酸,林奕发觉自己已经随着毁容,失去了爱的能力。
陆云川就这么抱着林奕躺在床上,有许多话,在喉咙里堵着,想问,却问不出口。
他知道,林奕没睡着,正如同他,但彼此间心照不宣,谁也不开口,只是静静地呼吸着。
但他已经知足了,比起那700多个日日夜夜,孤身一人,对着漆黑的天花板,独自到天明,能抱着实实在在的她,已经是上天的恩赐。
这一个星期,两人极少交流,陆云川真的在家没出门,公司的电话是一个接一个,看来陆氏很忙,但他每次都不急不慢,对着电脑办公,将一切都安排妥了。
每天林奕不过看看电视,看看书,她脸变成了这样,也不想出门,不想面对路人讶异的眼神,这光鲜的世界,她已经没了多少探索的心。
到了第七天,陆云川还是有了细微的变化,他开始沉不住气了,明明呈上来的美食色香味俱全,他却鸡蛋里挑刺,硬是说鱼没处理干净有土腥味,海鲜不新鲜……
电话里更是脾气不好的,对下属办理的事情极不满意,电话里严厉教训了几十分钟。
电话挂断,陆云川才走进卧室,林奕穿着一件水红色的丝绸睡衣,坐在床上发呆。
“陆云川,你心情不好。”林奕顿觉自己失言,她又恍惚地将他们的关系当做以前好的时候了,说罢,她沉浸被窝里,“我睡了。”
“对不住了,我的坏情绪影响到你了。”陆云川坐到了床边,看着林奕闭上眼睛的睡容,他不受控制地伸出了手,抚上了她的脸颊。
林奕立刻缩起了身子,拉下被子盖住了脸,声音都在颤抖,“陆云川,你……你想做什么?你……你说过,不会碰我的。”
他们之间,只发生过那一次的逾矩,那却是她一生的噩梦,以至于,他一碰她,她就条件反射地开始害怕了。
到底还是有隔阂了,陆云川讪讪地收回了手。
“小奕,明天我开车送你去S市,那里有最好的皮肤科专家。”陆云川沙哑的嗓音在她耳际响起,说话的气流喷在后颈部,酥酥麻麻。
“知道了。”林奕顿了顿,道:“陆云川,其实你没必要纠结于我的伤势,在西藏那个地方,没人在乎我是不是毁容了,我自己也不在乎,习惯了。”
“可是我在乎!”陆云川痛苦地脑袋埋进她的颈窝,“我在乎!小奕,这两年,你为什么不来找我?要是早点找我,你的伤势很可能……”
如鲠在喉,终究还是没说下去,与其说伤口在林奕的身上,不如说现在这伤口长在陆云川的心里,挥之不去。
心口开始隐隐泛疼,林奕捂住胸口,轻笑了一下,“陆云川,你在纠结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这年头,谁还没点过去?你看你都这个年纪了,应该学着接受,你我本就该拥有各自的生活,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没长大的小丫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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