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离苏的笑容慢慢收敛,他想了想,摇摇头说:&ldo;不用。&rdo;他策马走到和亲的仪辇前面,和殷国的送亲使说了几句什么。然后拨转马头向着公主离开的方向跑去。
柔嘉一口气策马奔上了呼兰山顶,她勒住马,久久地遥望着远处的巍峨边关,那里,就是他驻守的地方。仪辇经过的时候,在燕云关过了一宿。那夜,她和他新婚的妻子同榻而眠,她依偎在那个沉静的女子的怀里,而她只是整夜地握着她的手,什么话也没有说。
第二天,他们俩亲自把她护送出了关外,她向他们挥手告别,脸上始终含着微笑。然而此刻,她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就这么流着泪默默地伫立着,许久,她才又抬起眼睛望向燕云关后那片更苍茫也更广阔的土地,那是她爱着的人和爱她的人用生命和鲜血捍卫的地方,也是她从今而后要守护的地方。
她含着泪,微笑起来。这一刻,她真正觉得,自己终于也要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了。
她跳下马,从地上捧起一把泥土,摸了摸腰间,才发现没有带香囊荷包之类的东西。
一只绣着金线的荷包递到她面前。她抬起头,身着貂裘的俊美青年正看着她,微微而笑,温和的眼睛里有着了然和赞赏。
他没有说话,只在一旁默默看着她把故国的泥土郑重其事地放入荷包,扎好,才向脸上泪痕犹存的她伸出了右手。
柔嘉默然半响,终于把手递给他,他把她送上马,与她并肩驰下了山岗。
远远地看到公主和回离苏并骑而回,焦急等待的人们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欢乐的乐曲继续奏响,高亢的歌声继续唱起,库莫奚少女的裙摆旋转得越来越急促。
抱琴悄悄地问身边的吕青:&ldo;吕大哥,你为什么也要随公主来糙原?&rdo;
吕青看了看她身上的五品服饰,淡淡地问道:&ldo;那你呢?公主明明说了不让你来的,你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来?&rdo;
抱琴微微一笑,凝望着马上的柔嘉,轻声道:&ldo;我舍不得公主。我们俩一起长大,打小就没离开过她。她就是我唯一的亲人,她到哪我就到哪。有我在,谁都不能欺负她。&rdo;
吕青把目光移向前方默然不语。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ldo;我想到大漠糙原看一看。我总有一种感觉,我的家乡在很北很北的地方。说不定,糙原里就有我的过去,有我的亲人。&rdo;
抱琴又惊又喜,&ldo;啊,你找到你的亲人啦?想起来了?&rdo;
吕青笑了笑,&ldo;还没,不过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总有一天会找到的。&rdo;
&ldo;你、就为了这个来糙原的吗?&rdo;
吕青看了她一眼,转过头去,低声道:&ldo;还有一个原因。&rdo;
&ldo;……什么?&rdo;
吕青再沉默了一会,轻声道:&ldo;我在仆射堂当暗卫的时候,每次出发去完成任务时,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对我说……吕大哥,你千万小心。&rdo;
抱琴的心脏像停跳了一拍,颊生红晕,不觉低下头,一股甜蜜的暖意袭上心间。
吕青心中也自欢喜,看了她一眼,忽然高声唱起来:&ldo;铁骑―――起,妃子―――别,相顾泪如雨,夜夜指故乡―――&rdo;
旁边一个库莫奚老人忽然惊奇地问道:&ldo;咦,你是柔然人吗?怎么会唱柔然人的曲子?&rdo;
吕青和抱琴对望一眼,同时惊喜地叫道:&ldo;您说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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