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黎明,东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碧儿身后跟着三个男人,行色匆匆的穿过院子,前往觅园的方向。
“见过少奶奶。”三位郎中恭敬的站在屏风外面道。
“你们应该知道我找你们来是什么意思。”一个略微慵懒的女声在屏风里响起,十分悦耳却也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气势。
三人不约而同的站直身子,神色更加恭敬。
竹雨帮着婉柔整理好发髻,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梳妆得体之后,才撤掉挡在中间的屏风。
木婉柔端庄的坐在木椅上,看上去大气磅礴:“说吧,兰姨娘的胎究竟有什么问题。”
三人有些犹豫,互相看看,却没有一个人张口说话。
婉柔脸上闪过一丝冷笑:“我既然找你们来,就一定心里有数,况且世上不是只有你们三位大夫,如果我将兰姨娘的真实情况告诉老夫人和少爷,你觉得你们还能像现在这样舒服自在么?”
说着,婉柔递给碧儿一个眼色。
碧儿会意,拿出三个钱袋分别递给三人,徐徐道:“你们应该明白,兰姨娘现在之所以得宠,正是因为肚子里怀着白家的孩子,可这孩子究竟能不能生下来,没人比你们更清楚,到时候兰姨娘失了宠,你们又得罪了少奶奶,倒不如现在收了银子,把该说的都说出来,少奶奶还能念你们个好。”
三人面露难色,可是碧儿又说的很有道理,想了许久,年龄最大的大夫才下定决心,伸手接过碧儿的钱袋:“回少奶奶话,这兰姨娘本来怀胎好好的,可是自从知道肚子里怀的是小姐之后,就不喝保胎药了,还要了些对胎儿不利的草药,以此来获得少爷的关注,老夫也劝不住啊。”
婉柔眉头深深锁起来,洁白的牙齿死死咬着嘴唇。
她以为兰姨娘的孩子只是胎心不稳,随时可能会流产,现在看来,倒是她想的太简单了。
虎毒不食子,她原本以为兰姨娘只是吃些药物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虚弱,好获得允琦的关心,没想到她根本就没想让肚子里的孩子活下来,只因为她怀的是个女儿,不是能为她巩固地位的儿子。
婉柔只觉得后脊发凉,惊出一身冷汗,深吸几口气才勉强平复内心的震惊。
“你们真是胆大包天!即便兰姨娘肚子里怀的是个小姐,那也是白府的小姐,今后再也不许给兰姨娘开任何不利于胎儿的药,而且还要仔细保胎,出了任何差错,我都不会放过你们!”
三个大夫连连点头。
打发走三人,天色已经大亮,看着竹雨刚端上来的精致早饭,婉柔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碧儿心里憋着气,忍不住道:“少奶奶,奴婢真不明白您心里怎么想的,她兰姨娘自己的孩子都不在乎,您又为何非要保住她的孩子,顺其自然岂不更好。”
竹雨生怕碧儿再惹少奶奶生气,急忙扯了扯碧儿的袖子,低声道:“碧儿姐姐,你就不要再火上浇油了,现在谁都知道兰姨娘和少奶奶不合,如果兰姨娘的孩子出事了,她一定会栽赃到少奶奶身上的。”
碧儿这才恍然大悟,拍了自己额头一巴掌:“原来是这样,兰姨娘这贱人真够阴险的。”
婉柔嗔怪道:“亏得你还比竹雨大两岁,怎么还不如竹雨心思缜密,以后要多像竹雨学习才是。”
碧儿挨了训,也不生气,吐吐舌头道:“奴婢知罪了,还望少奶奶吃了这些早饭,好有力气责罚奴婢。”
婉柔被碧儿逗笑,心里的阴霾顿时被驱散:“你呀,责罚你也不用我亲自动手,直接派你去照顾兰姨娘,看她能给你什么好果子吃。”
碧儿面色一变:“我才不要去伺候那个狐狸精呢,少奶奶您以后不许再这样吓唬奴婢了。”
跟碧儿说笑一翻之后,婉柔心情舒畅了很多。
用过早饭之后,竹雨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道:“少奶奶,我姑姑经过昨晚的休息之后,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今天一早就等着求见您呢。”
“你不早说。”婉柔站起身来,有些着急:“碧儿,快去把冯姑姑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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