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玉是正人君子,平白被她如此侮辱,自是气愤不过,不禁沉下脸,冷冷道:“二小姐说笑了,轻颦姑娘是山爷的客人,高玉怎敢随意使唤。只不过,这些时日相处下来,我只觉的轻颦姑娘性情温和、待人诚恳,并非如有些人口中所言的那般不堪罢了。”
高玉微垂着眼帘,虽心中气愤,却不肯失了礼数,毕竟“以礼待人”是他一惯的风格。
听他如此褒奖轻颦,凌霜心中自然不服气,不禁带了几分怒气反驳道:“她那种女人,久在烟花之地,自然练就了一手好功夫,装模作样收服男人的功夫。”
她斜眼看着高玉,哼道:“什么‘待人诚恳’?依我看,她不过是有些手段,惯会卖弄风骚罢了。”
“二小姐有所不知。”高玉一向正直坦诚,听闻她言语偏激,不由急着为轻颦辩解道:“据我观察,轻颦姑娘矜持自重,并非轻浮之人。”
“并非轻浮之人?”凌霜冷哼道:“短短半个月,她便已将你迷惑的这般不知方向,对她服服帖帖。看来这个女人,当真是不可小觑。”
高玉急得面红耳赤,抬眼盯着她问道:“二小姐此话是何意?”
“哼!何意?”凌霜冷笑一声,咬牙切齿的嘲讽道:“我无需为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与你枉费口舌!你亦无需再替她争辩。如今,那个贱人已被我赶走了,你即便觉的她如何好,都没有用了。”
“她走了?”高玉有些意外,又焦急问道:“可是山爷的意思?”
凌霜白了他一眼,傲慢道:“我的意思,便是我爹的意思。”
她这话刚好被凌雪听见,凌雪从厢房里走了出来,现出一脸无辜的模样。她向高玉擦嘴解释道:“轻颦姑娘离开,并非我爹的意思。”
凌雪缓缓走到众人身旁,看了一眼凌霜,对高玉柔声道:“适才,我们两人来取药,恰巧听见轻颦姑娘正与狼野拌嘴,凌霜一气之下,便将她赶走了。”
“那种贱女人,早就该滚!”凌霜见凌雪两面三刀的装好人,不禁恨恨的白了她一眼,气急败坏的骂道。
“高玉哥哥。”凌雪柔声哀求道:“还是烦请你,把她追回来吧。此事我父亲并不知情,若被他知道了,只怕她会怪罪霜儿的。”
“用不着你假慈悲。”凌霜剜了一眼凌雪,昂起头愤愤道:“谁都不许去追她!人是我赶走的。她既走了,便不许她再回来。我爹若问起来,我自然会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牵连旁人。”
“二小姐此言差异。”郭神医也从厢房里走了出来,他温言道:“轻颦姑娘是山爷留下的,即便要她走,也要山爷发话。今日二小姐你擅自做主放走了她,若她当真追不回来,山爷一旦查问起来,咱们总是不好说。”
见凌霜愤愤不服气,山爷便在言语中多出几分委婉之意,道:“山爷既将她安置在了老夫这里,言外之意,便是要老夫对她的安危负责。她今日若有何不测,老夫也是难辞其咎,无法向山爷交差。还请二小姐体谅老夫的难处,深思熟虑过后,再做决断。”
听他一席话,凌霜心里不禁打起了退堂鼓。她仔细琢磨着:“当日父亲定是看上了那个女人,才用缓兵之计将她留了下来。如今,父亲若知道她被自己赶走了,岂会善罢甘休?如果父亲对自己动怒,岂不又白白让凌雪占了上风。”
她心里暗暗这样想着,便泄了气,不再作声。郭神医看出了她的心意,便有意保住她的颜面,施礼求道:“请二小姐体谅老夫的难处,容许高玉去寻轻颦姑娘回来。”
凌霜见他有意为自己解围,不禁羞红了脸,随口讪讪道:“随你们怎样吧。”说着,她旋身快步走出了院子。
郭神医便赶忙命高玉去追轻颦,不提。
待高玉追上轻颦时,轻颦已失了不少的血。高玉原只知她离开,却不知她负伤。见她伤痕累累、血迹斑斑,高玉不由更觉她可怜。问她为何负伤,轻颦只说是自己无意所致。再问,她便三缄其口。高玉也不便再多问,只将她搀回了后山。
轻颦虽一心想走,却也知道,此时自己身上有伤,不能走远,便默默随着高玉,折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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