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晴空万里的天骤时乌云密布,不过一瞬,整座京城都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一道红紫的闪电在空中划过,轰隆一声,驸马府的屋檐被雷击中,掉下了一角。
随着“砰”的一声,吓得跪在地上的侍婢和太监纷纷哆嗦了一下。
就连奉命前来抄家的官兵也面露难色,就连老天也在为即将没落的驸马府鸣不平吧。
陈栾阳站立在院子里,在听到“封府”的那一刻,明亮的眼神变得暗淡,眼底闪过一抹几不可察的阴冷。
“公主,驸马举兵造反失败,已自刎于皇宫。”内侍带着笑意,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世子陈栾阳的表情,生怕他一个激动,一脚将他踹倒。
内侍一句话,使得驸马府内人心惶惶,公主更是倚靠在世子的肩头哭泣。
陈栾阳护着自家母亲,心里一沉,想起父亲进宫前的再三叮咛,还有书房里的那封信。
“公主,新帝仁慈,为了堵住悠悠之口,不得不将驸马府阖府没抄,已是命人将公主府收拾妥当,还请公主世子移驾新府居住。”
陈栾阳垂眸,这两日京城大街小巷已是满城流言蜚语,许息才刚继位数日,根基不稳,若他和母亲若还强行呆在这里,那些想要他性命的人定会按耐不住,不择手段的想要取他的性命。
届时,许息左右为难,羽翼被折,他独身一人,日后举步维艰,想要一招致胜,会是极其艰难。
“母亲,父亲老家有座老宅,我带你回去那里好吗?届时我当教书先生,余生便当个自由自在的百姓,可好?”陈栾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拿着绸帕为许凤拭去脸颊上的泪水。
许凤想起驸马出门前的那恋恋不舍的眼神,还有拥着她,轻轻的笑着对她说,“凤儿,今生有你,足以。”
谁知,这一出门,便回不来了。
许凤知道,驸马是不可能会造反的,他连杀鸡都会吓得嗷嗷叫,哪里会去拿刀造反?
许凤仰头看着陈栾阳,她知道自家儿子这样做一定是有什么打算。
许凤点点头,她从前什么苦没有吃过,大不了到了乡下她将绣技再捡起来,总不至于饿死。
陈栾阳歇起眼帘,随后看向站在一旁的内侍,还有一旁待命的官兵,这些兵是皇上派来,想来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陈栾阳垂眸,终究还是不舍的开口,“封吧。”
得到陈栾阳的许可,院子里的官兵开始清点驸马府里的女婢,由于本朝规矩,主家获罪但最不及奴仆,奴仆可自由选择由官府重新分配工作,亦或者领了卖身契离开,大多数都选择了离开。
只有苗青哭着跪在许凤的面前,双手拽着许凤衣摆哭道,“公主,女婢就是死,也要跟着您,老奴孑然一身,您可不能再叫老奴走了……”
许凤点点头,连忙扶起一向忠心耿耿的贴身婢女说,“苗青,我带你走,我们一起回乡下,吃糠咽菜我也绝不丢了你。”
主仆情深,在阴雨的衬托下,画面感人,引得官兵内侍还有围观的一干人等纷纷抬袖抹泪。
只有陈栾阳叹了口气,她的母亲是不是把自己未来的生活想得太惨了,不过回乡下饿不死,父亲已经一年前就将家中大量金银都给送回乡下老家了。
看来,当初父亲这样做,他早就料到自己会有这一天,所以才提前布置好一切,不让他牺牲后叫他和母亲受罪。
陈栾阳知晓,父亲和先皇可是至交好友,怎么会造反?
他知晓。父亲,死得冤枉,死得蹊跷。
陈栾阳又叹了口气,以免多生事端,他随即吩咐了家奴,收拾好细软,安排一辆马车,随即启程出发,回父亲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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