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说,手术若成功,在哪里都一样;可若失败,在国内更容易收拾残局,对吧?钱伯的眼眶突然红了,他是从不与人交心的笑面虎,从无真心可言,但程天佑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人。程天佑说,我若康复了,必不能看着凉生和陆文隽的同盟强大下去。钱伯说,您的意思是?程天佑说,瓦解掉他们俩的同盟!然后,他默默补充了几个字,不惜任何代价!钱伯说,听说三少爷和沈小姐前些日子交往甚密,前几日还曾同游……程天佑怔了怔,微有怒意,说,消息当真?钱伯笑笑,说,当然,这等风流韵事,杜撰的成分也会有。程天佑沉默了半天,说,他不会的!钱伯便不再说话。那些刀光剑影的话落尽,他默默地站在窗前。院子里的阳光,与他无关;蓝天上的白云,与他无关;树枝上的鸟儿,也与他无关。钱伯从他房间里退出,他侧着耳朵倾听,直到门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才抬头,轻轻地念了一句,我后天就要走了……我的阿多,她明天会来吗?整整一周的时间,我都将自己锁在屋子里,默默地翻着那一卷不胜脆弱的古刻版古书。他的眼眸,他的微笑,他的皱眉……无一不在我的眼前。我低头,却见手腕上凉生送我的佛珠,瓷白如骨的砗磲,一如那个少年往日纯净的眉与眼。我的眼泪滴下来,湿了泛黄的古书,也湿了骨白的砗磲。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凉生敲门的时候,我忙擦干眼泪。我打开门,冲他笑笑,刚要开口,他就刮了刮我的鼻子,说,你看你,笑得这么难看,还不如不要这么强颜欢笑呢。我说,没有啦。他说,人都是有心事的,所以,这些天我都没来打扰你。他说,只是今天,安德鲁说,语言学校的老师问起你来……所以,我就过来告诉你一下,看看明天你是不是去一下学校。我看着他体恤温柔的模样,多么想告诉他,我看到程天佑了,他的眼睛因我而盲,凉生,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莫说这对他本已是伤害,更何况,钱伯叮嘱过,天佑目盲的事情,谁都不能告诉。他看到我搁在案几上的书,说,好东西,怎么不和我分享一下?我迅速将书合上,对他说,你如果喜欢,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找,那家老板有很多很多东方的古物。凉生有些不理解我对这卷书的紧张情绪,但一部书,倒也不至于让他有太多怀疑。他笑笑,说,你终于愿意陪我走走了。我低头笑笑,将书默默地收好。我和凉生走过香榭丽舍大道,郁郁葱葱的绿树成荫,如同巨大的心事,直直冲上云霄。穿过协和广场的时候,凉生说,他又想起了之前,在街头咖啡馆里给行人变魔术的往事了。我说,你会变魔术?我居然不知道。他看着我,叹气道,那是因为我们分别太久了。我抬头看着他,高高的云天在他的眉眼之下,都显得低矮起来。他说,姜生,以后的路有一辈子那么长,我会让你慢慢地、慢慢地了解我,好吗?我转过脸,心乱如麻。他看着周围的行人,发现路边有女巫装扮的人在占卜,突然笑了。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想起一件事。我说,什么?他看着我,说,很多年前,就在巴黎街头,我曾占卜过。塔罗牌上说,2017年的冬天我们会相遇。只是,那时你已经是别人的妻,而我,依然……很爱你。我愣愣地,看着他。他笑道,那一年我好像是二十岁,为了这条占卜,心痛得几天几夜无法入睡。如今回头想想,多可笑。他说,很显然,塔罗牌错了。我看着旁边那女巫打扮的人,问他,我可以占卜一下吗?凉生说,当然可以,游戏而已。就在巴黎街头,我做了人生的第一次占卜,关于情缘。女巫揭开了谜底,但我听不懂。凉生看着,噙着笑翻译道,她说,你的命中注定,原本远在天边,但今天,他近在……杜乐丽花园附近。我愕然。凉生笑笑,眼眸里装满了整个巴黎的盛夏,说,是在说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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