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黢黢的手臂前端射出一团魔光,在迎面绽开的瞬华之胄上砰然炸开,撞成了几缕飞烟。暗影消失了。沈夜在接住冲击的同时就察觉到砺罂的动向,也不回头,长袖向后一挥,一道光刃刚好将浮现出来的影子打退回去。呵呵呵的笑声回荡起来,砺罂在远处慢慢停住身形:“……大祭司修为精深,令人佩服……”沈夜知道这魔物现身必然是有所不满,于是也冷冷回应:“过奖,你实力也不弱,何况还在增进之中。”砺罂从后面飘近,晃晃荡荡的样子像只黑色水母。似乎是忌惮沈夜刚才那一招的速度,在接近他的时候又绕了个大圈飞到前面。“……魔力增长全赖吸收下界七情。看情形大祭司心情颇佳,不知今日有什么好事,可还记得我这连果腹都未足的小小心魔?”沈夜站着不动,不知是以逸待劳还是心有旁骛,避重就轻地回它:“本座心情如何你也能得知,既以七情为食,莫非你能直接看出人的情绪?”砺罂从黑雾中发出一串悚然的笑声。“虽不能直接看见,但食物的气息自能够感知……尤其是……憎恨与恐惧那样的美味……”末一字拖了很长,几乎又要拖成一串暗笑的时候却又停了下来:“大祭司大人,没记错的话这些美味可是你许诺我的,若不能履行,我也只能不按盟约——”沈夜不作理会,冷笑:“亏你以吸食情绪为生,自己的情绪都按捺不住。上次投下的矩木枝出了问题,此时再投会有什么风险你不会不明白,本座是为长久打算,你反而不领情。”大约是时间久了,曾经多么惊天动地的事也会变得平淡。当年心魔入侵引至全城动乱,如今结了盟,针锋相对最后也能习以为常。反倒是某些新鲜的,不甚重要的琐碎,忽然在心里加重了分量。沈夜安抚住砺罂,向它保证会尽快将新的矩木枝投放下界,那只魔物才算作罢。他看看沧溟,俯身将放在她身侧的花束扶了扶,流月城的深秋与严冬毫无区别,地面结了霜,花瓣都有些瑟瑟,然而毕竟是盛开着的。心情颇佳……倒也没说错。早些时候,派去下界的暗探传回消息,说在江陵古道附近看见某种东西的踪迹,可惜受地形所限无法继续追踪。他听完密报,沉思了一会儿,命令他们原地等待。不必心急。它还会回来的。沈夜转身,朝矩木之外的天空望了望。少了砺罂的黑影阻挡,光线便又如往常一般照耀进来,洒在他的眉目间,那轮廓既冷漠威严,又有几分不可言说的柔和静默。太初历六千五百九十九年。霜降。暗探回复说,这只鸟的鸟腹能够开启,从内部大约可以看到纹章在心脏位置,只是体内设有机关,强行拆开就会炸裂粉碎。……心脏位置?沈夜重复着这几个字,问,里面可还有别的东西?暗探说,有凝音石,但启动方法不得而知,另外,鸟腹中装有数张银票,在属下这里——跪着的人一面说一面从怀中掏出一叠纸,正要呈上去,忽然看见夹在里面的一张和其余颜色不同。沈夜还没来得及制止,空气中就“嘭”地爆出一团黑火,在距离那人鼻尖不到一寸的地方烧起来,顷刻将那张符纸烧得一干二净。烟火消散,暗探顶着满脸黑灰和一绺烧焦的刘海张开眼睛,惊魂未定地行礼:紫微尊上,属下一时糊涂,并非有心,请尊上恕罪!沈夜暗自叹了口气。……这种事情真是久违了。那时节流月城已是冰霜满地,冷冽的风穿过石廊,将地面薄薄的雪末卷到一起。而纪山正在下一场深秋的冷雨,雨点不厌其繁地敲打着竹窗,发出哗哗的声响。枝头所剩无几的黄叶在雨中坠落,啪地掉进地上的积水中。沈夜站在寝殿的阔叶形长窗前,将灵力注入偃甲鸟,尝试了几次那只鸟终于开了口。声音传出来的那一瞬,捏在鸟身上的手指不由自主加重了力道。……将往……西域……谢衣在偃甲房里用通天之器梳理记忆。分离出那些杂乱的片断,庞大的,琐碎的,浓烈的,细微的,从未忘记的,和以为已经忘记了的。看着它们脱离了冥思盒的承载,在手心幻化成萤火般的光,飞舞流散,最后消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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