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卿湿了棉布子给他擦着身上的血渍,只见着一块块地疤痕弯弯曲曲地如蛇一般攀缘着直达了脖子,他的身体她后来是看过的,比这还要厉害许多,全身没有一块好肉跟个琥皮斑似的,所以现在的模样虽然可怖也吓不了她,初见成人男子的身形还未发育好已经是满目疮痍,之前做搬运工在烈日下晒得露出得皮肤都是黑黝黝的,没有想到如今隐在谷原连块好肉也不曾见了。
想起来小得时候他也算是出生书香门第,长得粗旷了点声音哑哑地叫她“卿卿亲亲”时还嫌弃过难听,当时皮肤白净净也没有如此粗糙狰狞的,没有想到只是一年多的光景啊,没了双亲落魄成这个田地,到底是她亏欠了他。如此想到尽管一直痛恨他的沈卿卿心底也是柔软了一分。
到现在她才去想他是何原因会受伤,莫不是成了匪贼了,看着旁边一小箱子珠玉珍宝,或许真有这个可能。沈卿卿可不是胆小怕事的主,不过见这厮受伤的程度,这些宝物或许会引来杀身之祸呢,她吞了吞口水,便只两边袖兜子里各装了鸡蛋大小一红一绿的宝石,想着这里或许就不会来了,下次来的时候也不一定还有没有这些宝物。
回去的时候她让沈父向刘易波打听一下官兵的消息,到是听说京城聚集了大批官兵四处搜捕往来走商的西域人,还抓了不少了去,如今弄得人心慌慌的,很多与西域往来密切的店铺子都倒了,即便没倒的看到如今这个形势也不敢再收西域的货,所以林罗绸缎香料铺子的本地货十分走俏,刘易波要沈父尽快拿些货去卖,能翻上好几番的银子。
沈卿卿听到消息不似是要追捕什么匪贼,来去的途中走商小贩确是比平日少了许多不过也没有见到什么官兵往谷原方向去,也就大着胆子又上了岩洞几回。霍亚夫的伤口已经在结痂,不过翻出的腐肉褪了鲜红的颜色极其丑陋地攀在后背上,她拿了小刀子把腐肉小心地切了,用药草混了口中香液敷在上面,果然第二天便是好看了许多,不像其他伤疤那般凸在后背上,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用棉布擦干净手,这时听到男人喉咙眼哼了哼,浓黑的眉毛颤颤了似是要醒的样子,她又欣喜又着急,想也没想拿着药盒留下了果子馒头便是滴溜溜地逃了。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想,自己跑什么呀,不是想着要与他说说不要惦记着与她的仇恨了么,今后两人啥也不欠了。不过上一世因着他而死,心里免不了是惧怕的,这样反反复复想了好几天,她又琢磨着去看看那男人的伤势。
这天清早看着还是晴天呢,没想到走到半路就下起了小雨,她刚奔到了洞口处便发现上回她离开时摆好的荆条都不见了,整个岩洞敞开着,外面还有人经过的脚印子。她聂着脚走过去,娇小的身子猫在洞口一边听着里面的动静。
“公子,你受了伤可别折腾着要起来,这是我刚打来的水,你喝一口吧。”
咦,沈卿卿心中疑惑,竟然是个女子的声音。听到里面顿了一下,大概是男子把水喝了,有盆碗碰触岩壁发出的响动。
“你,是你一直照顾我?”霍亚夫独特沙哑的嗓音响起来。沈卿卿心中叫道,坏坯子,是我啊,是我救了你。等了一会儿,女子也没有说话,只听道:“公子你昏迷了好些日子,定是渴了饿了,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准备着。”
沈卿卿干瞪眼,心想着方才女子的表情,是默认了还是摇头。“公子,你可别起来,你伤口还未好呢,应该躺着多休息。”女子体贴着道,娇柔的嗓音听起来应该是个娇美的女子,霍亚夫是喜欢她这样子甜濡濡娇里娇气的,以前她每次一耍娇一撒气,他便什么都依着,连个传家之宝也是拱手给了她。这个女子,他应该是喜欢的吧,这样子便也了了她的心愿了。今生前世有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她与他的恩怨就此能了结也不枉她隐瞒一回。
两人一个感恩道谢一个谦虚小意,这般你来我往浓情蜜意她也不适合在这旁听,于是猫着细腰往回的路上去。哪知下了点雨,这树杈被冲得东倒西歪的,她越是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越是被那树杈绊地摇摇晃晃的,篮子里本就是一些瓶子碗子罐子,这般一晃哪里能不发出声音的,最后一个不稳全身扎进了泥坑里头,手上的篮子在一阵剧烈的晃动之后都翻了出来。她听到里头男子吼了一声“谁”,什么也顾不上了,从坑里爬起来,手脚并用着提着篮子飞快地往下奔。
霍亚夫好不容易挣扎着来到洞口,便见到一个粉布衫的身影子没入到了雨中,黑亮的眼睛沉了沉,待到一个肤色干净眼睛明亮的女子近到身旁才缓了神情。
“公子,许是上这来采种的农家女呢,我出去时见她已经下坡了。”霍亚夫点点头,便往岩洞里面走,女子上前扶着他的手臂,听到他说道:“我叫霍亚夫。”
宛翩然侧眼小心看着眼前的男子,狂放硬朗的五官,深刻的眉眼薄唇,即便受了这么中的伤也从未吭一声,自有男子的坚韧与不羁,脸色微红着应道:“嗯,亚夫,方才我见那女子鬼鬼祟祟的,若是她发现了这个地方,还有……”她指指一边上亮闪闪的东西。
霍亚夫皱了皱眉头:“一会咱们就把这箱子藏到后面沟里去,这个地方暂时还不能离开。你挑些喜欢的拿去,想要多少拿多少,便当是我感恩于你。”
“亚夫,我无父无母没有一个亲人了,我不图这些东西的,你便是,便是让我跟着你,我可以给你洗衣做饭的,我还会做许多事情……”霍亚夫看向女子,脸儿干净白皙,眉目清爽,虽然不似养在深闺里面的娇气女子但好歹也是姑娘家,怎么能就这样跟了自己,便是道:“我也无父无母,只有一个有了婚约的未婚妻子,虽然她不就我,早晚我也是要娶她的,还有一个下落不明的兄弟,我伤势好了就会去寻他,我照顾不了你。”回拒地直接了当,不过也是把个中原有与她道了清楚明白,对于自己的恩人,他还是耐了心思与她说道。
“嗯,”宛翩然听到他已有了未婚妻子,要说的话便咽了下去,只道:“那你伤好之前便让我照顾你吧,我一个人在这谷原也挺害怕的。”她父母早逝,从小跟了大姑子,后来大姑子成了亲,那男人是四处走商的商贩子,趁着大姑子怀孕的时候把她强行骗了出来,没想到第二天离开家在路上便对她使了强,夜里她偷跑了几次都被抓回去,幸而老天开眼,那男人本是做贩卖私盐的,见到西域的队伍有利可图便巴结在一起上路,哪知这个队伍竟然还有倒卖女人的人贩子,专门在京城里挑些漂亮的贵女运回西域高价出卖。
人贩子也知道做的是刀口上舔血的买卖,随身带足了杀人的家伙,弓弩箭一个都不缺,还有些是折磨姑娘家的工具,若是见着有个哪个私下逃了去,这种前不着店后不着村的一眼望着平坦的田地或是光秃秃的谷原,哪里是能逃得掉的,大姑子男人玩够了便禽兽地把她给了人贩子,有个女的鼓动她一起逃走,幸而她没有答应,那个晚上她在马车中,和一群姑娘哆哆嗦嗦地听着外面一群男子嬉笑yin叫,肆虐着全身****绑在树上的女子,等早上的时候那女子已是面目全非奄奄一息,那些人贩子便是如此警示车上瑟瑟发抖的女子,若有再逃的就是同样的下场。
她本是绝望了,却不料这些禽兽不知道招惹了哪个贵人,躲过了京城的官兵却在这个谷地碰上一群劫匪,那个骁勇善战的男子,她一眼便是记住了,正是眼前这个受了两支箭伤的霍亚夫。那****和那群女人趁乱往各处逃,而她却鬼使神差地朝着谷原上游寻去,心里有一线希望能找到他,果然黄天不负,还真给她寻到了,找到的时候男人昏睡着,不过伤口却是经过了处理,人也没事,不久就醒了过来。那些宝物她也是知道的,其实没有什么危险,那帮子西域蛮子早被杀了没死得也逃得精光,她只不过不想让他晓得自己曾经呆过那个地方而歧视了自己,所以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得样子。
“有劳了。”霍亚夫不再多说,进了岩洞闭目休息。两人晚上用稻草和树叶子铺满了地面,一个睡一头,宛翩然眯着眼睛偷看那躺着的男人,双眼直直地盯着洞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天若是她不说句话,他也绝不会主动说话的。不想一个粗野沉闷的男人在遇上那群凶神恶煞的西域人会是那般骁勇果敢,刀子毫不留情地砍着,对于马车上的女子和宝物也没有多看一眼,只是提了一箱子最贵重的走了。
多日的接触,她还知道这个男人确是个正人君子,不论的手儿在他胸口怎么胡乱摸,他便是一动不动双目紧闭,反而她羞愧了正儿八经地给他上药换布子,正是如此,她才觉得这个男人在自己身边甚是可靠安全。
可惜他说有个许了婚约的女子,可是那女子不就他,这是哪个意思。细细回想了几番,这女子不愿多半也成不了事,看他如今的伤势也不是能够胡来的,自己不若先跟着看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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