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秦玉麟不敢回头,心内却知这次怕真躲不掉了。
“小哥像极了我昔日一位弟子,不知可否转身一叙?”齐云天放开手,他察觉到眼前年轻人最多只有斗师魂力,在绝生林地虽是难得,但想从自己手下逃掉绝无可能。
“粗野山人,不值一见,还望大师放过了我。”秦玉麟衡量下,自己的修魔劲虽只是上级幻魔,但齐云天的天罡气最多也只是上阶魔斗神,自己虽战他不过,逃跑却应不难。
“莫要难为老夫。”齐云天冷声道,“不知小哥是何名姓?”
“你怎么了?不是一直想要回名剑门么?你不想复仇么?”另一个苍老声音忽然说道,是他,是那个在危机时刻经常出现的声音,秦玉麟心神一动,他何曾不想,他想回名剑门,他想见静琪师姐,复仇与否并不重要,只要能见到师姐就好,可现在时机并不成熟。
“如果怕他们知道你是谁?为什么不用幻魔的力量?连名姓也可以用假的,就像对沙摩柯那样。”那苍老声音带些戏虐的说道。
沙摩柯?秦玉麟心内一动,忽然一个大胆想法跳进脑内,幻魔的力量改变愈大,支撑时间便越短,如果自己只是做出少许改变,即使撑上一二日也是无妨。有个人与自己样貌相差无多,单只那口角总比自己多出一丝自信的上扬,再冒充他一次又有何妨?念头只如电光闪过,秦玉麟已转过身来,“大师,你好,小子姓秦,单名一个傲字。”话音由那微扬的口角传出,对面齐云天却已如遭雷击,定定立在那里,而后缓缓近前,抬手用力捉在秦玉麟肩头,“傲儿,是你,真的是你么?”
秦玉麟肩头被抓的生疼,知道齐云天骤闻大哥的名字,一时情感失控,没把握住力量,微笑着点点头道:“可惜我也只记得自己名姓,难道大师认识我?”
“师弟。”静琪喊声未断,人已“影闪”到了身前,一把抱住秦玉麟,“师弟原来你没事,你还活着。”说罢便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姑娘,你认识我?”秦玉麟只感口舌干燥,鼻下少女的芬芳气息环绕,直觉好似又回到数年前二人在名剑门嬉戏时一般,他好想一把回抱住师姐,告诉她自己多么的想她,自己对她当初的行为又是多么的伤心,可他不能。
静琪听到他的问话,诧异的松开手来。
“他是傲儿,真的是傲儿。”这时齐云天欣喜的孩童般叫了起来,他已掀开秦玉麟右手衣袖,腕处露出一块淡淡的牙印,“看见没,这是你弟弟玉麟小时候中了鳌眼之毒给你咬的,其他又有谁会知道。”齐云天叫道,似是在告诉秦玉麟又似是回转身告诉刚刚走来的吴鸣孟小阳,可惜这伤痕秦玉麟岂会不知。
“师兄好久不见。”吴鸣笑吟吟说道,他对这个师兄记忆不是太多,只记得那时因为他的缘故很多人并不敢欺侮秦玉麟。
“你?你真的是秦傲师兄?”静琪双目定定望着秦玉麟问道,她虽记得秦傲,但由于秦傲是极为罕见的天罡气不世奇才,就连修炼也是由几位长老另行安排,所以见面机会也少之又少,印象便显的久远模糊了。
“你们都认识我?”秦玉麟扫了一眼四人,脑内全部知觉却都停在了静琪那里,静琪明显有些失望,秦玉麟虽想多看她几眼,好好观察下那微皱的鼻头,宝石般透亮的双目,却生怕露出破绽,只能强自把持住了。
“傲儿,你的记忆都失却了么?”齐云天望着他双目道,“名剑门你还记得吗?我是你齐爷爷,你看这是你静琪师妹,吴鸣师弟,小阳师弟,你都不记得了吗?”
“对不起。”秦玉麟皱眉做出一副思索样子,摇摇头道,“我真的不记得了。”
“没事没事,只要人没事就好,其余事慢慢总会想起来的。”
秦玉麟看出齐云天心内仍是十分欢喜的,毕竟多年搜寻无果的得意弟子今日忽然出现,虽丧失了记忆,却终究了却心头一个夙愿。可惜自己是假的,秦玉麟心内对他说了声对不起。
“咱们不要在这里呆着了,齐爷爷多年不见师兄,咱们上楼细细探究,总会找出法子让师兄回复记忆的。”吴鸣笑道。
“对对,咱们上楼去说。”齐云天笑呵呵揽住秦玉麟肩膀走着说道,“唉,我可真怕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那样怎么对得起你的父亲,玉麟又出了事,我这半年多一刻也未停止过自责,我这老头子对不起你们两兄弟啊!”
秦玉麟装出一副茫然神色,“对,说了你也不清楚,你有个弟弟叫秦玉麟,有印象吗?”齐云天站住步子问道。
秦玉麟摇摇头,心想自己这一装却不知要到何时才能亲口告诉齐爷爷其中真相。
回到水天阁房内,秦玉麟察觉到静琪始终在注视着自己,他明白静琪是在秦傲身上搜寻自己的影子。
“傲儿,你如何会出现在这里?你说与我听,我一定会想出法子让你找到先前的记忆。”齐云天刚刚坐下便开口问道,吴鸣在一旁为几人倒了茶水。
“我来这里有几个月了,先前是个叫做祝融的小丫头找到了我,那时她发现我昏倒在绝生林地海岸边,就带走了我,后来我回复了意识,便随她在绝生林地做狩魂猎人。”秦玉麟脑内边思索边说,因为哥哥是在虚影岛一战失去了踪迹,说在海边出现也能让人理解。
“你说谎的本事倒是不错。”苍老的声音讥笑道。
秦玉麟脸面一热继续说道:“后来融儿住的地方被群盗魂客毁了,我们便转来此处旅店居住。”他说的半真半假,前后对应着缓缓道来,生怕说错一分被看出破绽,说到最后一句心头骤的一紧,原来他忽然想起秦傲哥哥一向小心谨慎,如何会向一群完全不熟识的人一五一十和盘托出,好在齐云天已被突来的喜悦包围,完全没有留意此点,其他三人又都对秦傲不是很了解,倒也未引起怀疑。
这人是秦傲师兄,静琪在一旁默默告诫自己,可他却像极了自己那个傻师弟,可惜他不是,玉麟师弟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半年时间天罡气进驻到圣师阶段的。
“秦傲师兄,你一定不记得我这个师弟了。”孟小阳起身走到秦玉麟身后说道,“我听说幻化谷有门以气控形的功夫,不知道你有没听过?”
“混帐,你这话什么意思?”吴鸣猛然拍案而起,“你想说秦傲师兄是冒充的?可是你知道幻化谷的以气控形需要几层的天罡气么?”
“要到了劫师才可以。”孟小阳悻悻的回道。
“对啊,只有到了劫师才可以气控形,秦傲师兄现在和你我一般只是斗师,又如何能够做到?”吴鸣刻意加重了斗师两字。
“嗯,其实刚才我也想问。”齐云天疑惑道,“傲儿,你去虚影岛前已修入了神魔双修,现今缘何你的天罡气反坠回了圣师阶段?”
“我不知道。”秦玉麟摇摇头,望了眼吴鸣孟小阳,“我连自己是谁,在哪里都没弄清楚,记得的只有自己的名姓,你们如果认为我说的是假话,就请放我离去,我并不期盼能够忆起旧事,只想能够和融儿在这里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静琪望着他,长长的睫毛忽然颤了颤,半年前同样的面孔对自己百依百顺,唯自己马首是瞻,而今这张面孔忽然亲切念起另个女孩的名字,对自己始终未正眼相看,静琪虽然知道眼前人并非秦玉麟,但心底仍是涌起一阵莫名的不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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