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夜里九点多钟,江东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宽阔的街道上车水马龙,一片繁华热闹的景象。
而在这繁华的背后,一条远离大街,昏暗幽深,污水横流的小巷内,隐隐约约传来低沉的呵斥声。
“小子,你到底什么时候还钱?”一个头发梳得油光水亮,脖子上戴着一条硕大金链的中年男人弹落手里的烟蒂。
“胡哥,上个月……我不是已经还了吗?”回话的是一个身材瘦弱,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人。
年轻人的嘴角肿得老高,隐隐渗出血迹,衣服也被扯撕扯到一边,看起来吃了不少的苦头。
“还你妈的球!”这个叫胡哥的男人抬起一脚踢在年轻人的小腹处:“你还的只是利息!本金呢?”
年轻人捂着肚子蹲了下去,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胡哥,你能不能宽限我一些日子,本金我真的还不起啊!”
“真是个怂货!”周围发出一阵嬉笑。
巷子里除了胡哥外,还有三个膀大腰圆的壮汉,他们都只穿着弹力背心,刻意露出臂膀上花花绿绿的纹身,目光无知而冲动。
这个年轻人叫贺君临,今年24岁,已经大学毕业,在一家风投公司做普通职员。
而这个满脸痞气的中年人叫做胡旺,是这一片街区的地头蛇,同时也是一家地下钱庄养着的打手。
当年贺君临的父母因病先后过世,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贺君临只有找到一家贷款公司,贷了一笔钱用来支付父母欠下的医药费和处理丧事。
本来按照贺君临的薪水和欠款的数额,是可以如期还清的。
可万万没想到,这家公司根本就是高利贷,在借钱的合同上玩了手脚,每月都是利滚利。最后一算,借的钱已经翻了一倍以上,让贺君临根本无力偿还。
“呸!”一口浓痰从胡旺的口中吐出,吐在贺君临的脚下。
“给我跪下,磕上三个头,今天就放了你。”胡旺狞笑起来。
“再也没有比践踏一个人的自尊更爽的事情了。等一个人的尊严尽失,以后还不乖乖成为自己长期的提款机?”胡旺心里暗暗想到。
“哈哈,快跪啊!”周围的痞子们也哄笑起来。
贺君临脸上露出一丝悲凉,他的身体颤抖着,极力控制自己不要屈服。
“你他妈的跪不跪?”一个壮汉狠狠推了贺君临一把:“皮太硬?还想找抽呢。”
“我数到三,你再不跪,我就不客气了哈。”胡旺扭动着拳头,骨节发出一阵噼哩啪啦的爆响。
“跪啊!还不跪!”
贺君临攥紧自己的拳头,牙齿咬得嘎嘣作响:“要不?和他们拼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突然一道闪电亮起,紧接着传来一阵‘轰’的巨响。
“咔嚓!”这道闪电在小巷子上空掠过,粗壮如远古蜿蜒的巨龙。
“我艹!”胡旺等人被吓了一跳,连忙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咦?”等他们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发现本来站立的贺君临一只脚半跪在地上,头颅深深垂下,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哈,我还以为什么硬骨头呢,还不是给老子跪了!”胡旺不屑的嗤笑一声。
贺东临没有回话,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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