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鹮鹮,我告诉你他要走,是怕你以后会后悔,但你们真的想好了,不计前嫌在一起?真的就这么冲动?你再想一想好不好?倒也不是说段骁对你不好不够爱你,可我总觉得,太草率了。”
秦鹮更乐了:“闪婚的是你,我草率?”
还是半句就能气死人的程度。
孟桔被怼得哑口无言,眼圈瞬间红了。也许是怀孕的激素水平问题,情绪来得极其汹涌。
这幅样子也把秦鹮吓到,站起身,挽住孟桔的胳膊:
“你先坐下,好不好。”
“我不坐。”
“好,不坐,那过来这边。”
秦鹮挽着孟桔,借臂膀给她支撑,两人并排站在落地窗前。玻璃外是三簇两簇好友正在谈笑,远处有人在调试灯光。
“你想好以后了吗?”孟桔搭在秦鹮臂弯上的手有些无措:“我知道这个时候说这些不对,但我就是冲动结婚的,我总觉得,你应该和段骁有点打算,关于以后。”
有人在分发手持的烟花棒,跑来跑去的小朋友兴奋端着蛋糕。
“有啊,都有。”
“你们以后打算在哪里生活?”
秦鹮歪着脑袋:“应该还是在凌市,我爸妈年纪也大了,上个月还崴了脚,我离得近些会方便点。”
“还继续做音乐吗?”
“做啊,不过我喜欢当老师,可能在凌市的分校,段骁会继续在幕后写歌,如果有合适的,我也会唱。”
孟桔切了一声:“那他估计后半辈子只给你一个人写歌了。”
“那也不错啊。”
“他妈妈呢?”
“在凌市调养一段时间身体,段骁应该还是会陪她出一趟国,看看能否定居,她不喜欢香港的气候,只是为了找儿子才住了这么多年。太苦了,段骁想尽力帮帮她,毕竟是亲生妈妈。”
胡春娥的事情,孟桔有所耳闻,但对于其中的曲折复杂不甚了解,只是意外,只是几个小时时间,秦鹮和段骁就将未来计划得这样详尽了。
“你们晚上和好之后,都聊什么了?”
“什么也没聊啊。”
秦鹮没说谎,这么多年的默契,分分合合,好像所有感情都自带引力,很多话不必说出口,心流交汇,都了然。
有人点燃了手里的烟花棒,银亮烟花手中绽放,紧接着是两支,三支,越来越多的银色火焰,如同银河落人间。
“秦鹮。”
“怎么啦?”
“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后悔?”
后悔自己二十几岁为爱情奋不顾身,后悔今天的取舍,后悔自己选择的伴侣,后悔迷雾人生路上的拐角。
“我不知道。”
段骁回来了,身边跟着林霄扬。秦鹮向远处望,看到段骁手里也拿着烟花棒。有小孩子蹦跳着跑到段骁面前。段骁俯身,听小孩子说了些什么,然后笑着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帮忙点燃了烟花棒。
小孩子欢天喜地攥着烟花棒跑远,段骁也顺手点燃了自己手里的那一支。
明媚焰火照亮熟悉的眉眼,眸子里是秦鹮在熟悉不过的清澈,一如他十八岁,她二十岁,初见那年。
段骁也看见了她,笑着朝她挥了挥手里的烟花棒。
银河坠落,漫天璀璨。
“我不后悔。”
秦鹮回以微笑:
“不管未来发生什么,我永远都不后悔。”
他是她二十七年人生里,遇到的最难忘的人,是付出最多真心的人。
我们都是凡人,无法看到山岭那一头的风景,是晴或雨,但当下的每一步,我迈得心甘情愿。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答案。
人生最大幸事,从此刻,到那时,我永远笑着和你并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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