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昭凌皱了皱眉,&ldo;其实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我爹官职岌岌可危,而季礼现在却是如日中天,最奇怪的是他们二人彼此一点都没有要往来的迹象。&rdo;
&ldo;季礼?&rdo;文偃齐想了一下,猛然记起来,&ldo;就是你前段时间在信中向我提起的那个……你的……四弟?&rdo;
文昭凌点了点头,&ldo;不错,如今他已中了解元,以他的学识和才情,只消稍稍圆滑一些,明年春闱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rdo;
文偃齐沉默了一会儿才道:&ldo;算了,现在想这些做什么,重要的是眼前,你好好照顾你娘子,等过段时间事情都安排好了,我再写信给你。&rdo;
&ldo;叔叔做事我当然放心,既然如此,我就恭候叔叔的佳音了。&rdo;文昭凌恭恭敬敬的朝他行了一礼。
文偃齐笑着起身,&ldo;好了,你去陪你媳妇儿吧,我回去休息了。&rdo;
文昭凌跟着笑了笑,将他送到院门口才返身回屋。
文偃齐沿着院墙走了一段路,抬头看到前方的人影,停下了步子,微笑道:&ldo;大嫂这是要去大哥那里么?&rdo;
文夫人亲手端着参汤,身边跟着为她打灯笼的福琴,朝他点了点头,&ldo;是啊,你大哥这几天睡不好,我给他送盅汤去。&rdo;
文偃齐有些好笑,&ldo;大嫂,你明明不知道大哥不爱喝这些东西的。&rdo;
文夫人也笑了一下,平时冷淡的脸色在灯笼的映照下显得有些柔和,&ldo;我知道他不爱喝,可是毕竟是补身子的良品,喝些总归没有坏处。&rdo;
文偃齐笑着摇了摇头,&ldo;大嫂你既然这么说了,那便快些给大哥送去吧,他如今见着我就烦心,我还是先避一避比较好。&rdo;说完也不等答话,径自越过她走了。
文夫人对他说文偃之嫌他烦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人已经走了,也不好再追问,便端着参汤继续朝前走去。
到了文偃之的院子里,书房里果然还亮着灯。文夫人叫福琴在外面等着,自己端着汤走了进去。文偃之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见到她手里的汤又默不作声的垂下头去。
&ldo;夫君身子要紧,还是先把手上的事情放一放,喝了汤再说。&rdo;
文偃之淡淡的道:&ldo;放在这里就好了。&rdo;
文夫人也不罗嗦,按照他说的把汤放在了他手边,&ldo;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夫君早些休息。&rdo;
文夫人抬脚走到门边,文偃之突然唤住了她:&ldo;夫人……&rdo;他抿了抿唇,&ldo;那日伯玉和二弟都劝我辞官,你以为如何?&rdo;
文夫人一愣,转头看着他,文偃之对上她惊愕的眼神,微微一笑,&ldo;我明白了,夫人回去休息吧。&rdo;顿了一下,他又补充了一句:&ldo;汤我会喝的。&rdo;
文夫人似乎想要说什么,看着他埋首于手中的公文,想想还是咽下了要说的话,转身出了房门。
到了院外,她走了几步路,突然停了下来,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好半天都没说话。福琴不敢出言打扰,只有默默的跟在她身后。
不知站了多久,身上都沾了一些露水,远处一人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向她行了一礼,语气慌张的道:&ldo;夫人,姑爷他突然晕倒了。&rdo;
文夫人猛然惊醒过来,转头看到报信的鹊芽儿,心中一慌:&ldo;什么?快带我去。&rdo;
话音未落,她已提起裙角连忙朝伯玉居而去,连身后的福琴都跟不上她的步子。走了几步,她又突然停下,对福琴道:&ldo;你快去通知老爷,让他到伯玉居来看看。&rdo;
福琴应下,将灯笼递给鹊芽儿,转身去报信了。
文夫人匆忙赶到伯玉居时,文昭凌已经醒了过来,玉枝在床边守着他,见到文夫人走进来,立即站了起来,&ldo;母亲,伯玉已经醒了。&rdo;
文夫人松了口气,到床边看了看文昭凌的脸色,虽然有些苍白,却还不是最差的时候,&ldo;伯玉,你觉得怎样?&rdo;
文昭凌朝她笑笑,&ldo;娘放心,我没事,玉枝已经叫人去请顾叔叔来了。&rdo;
文夫人转头看了看玉枝,&ldo;这就好。&rdo;
玉枝看了看她的神色,悄悄舒了口气,就怕她说自己没有尽到责任。
不一会儿,文偃之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三两步就到了文昭凌的床边,看他醒着,紧绷的脸色才缓和下来,&ldo;怎么突然晕倒了?莫不是这几日因为过节太忙了?&rdo;
文夫人对他道:&ldo;原先伯玉就该静养的,这几日叔叔那里一直是他陪着的,恐怕的确是累着了。&rdo;
文偃之点了点头,&ldo;看来还是得寻个安静之处将身子彻底养好了才是正经的。&rdo;
文偃齐一脚跨进房中,笑着道:&ldo;我看苏州就是个好地方,不如让伯玉随我去苏州好了。&rdo;
文偃之夫妇转头看去,见文偃齐身后还跟着顾先生,也顾不上答他的话,赶紧招呼顾先生来看文昭凌。
顾先生在文府走动惯了,随意给文偃之行了一礼就径直走到文昭凌身边替他把脉。所有人都不再说话,屏气凝神的看着他的动作。
没一会儿顾先生撤了手,转头对文偃之道:&ldo;看来还是要静养,大少爷这几日心中似乎有些忧虑啊。&rdo;
文偃之皱了皱眉,与文夫人对视了一眼,沉吟着道:&ldo;既然如此,还是需要静养的。&rdo;他叹息了一声,对文昭凌道:&ldo;伯玉你好好休息,等忙完这阵,爹给你安排。&rdo;顿了顿,他又说了句:&ldo;爹的事情……你无须忧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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