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认为你一定会反对这个卑鄙的提议,是吗?&rdo;
&ldo;是的,我会反对到底的,我的女儿也很支持我。但我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我想,人总是要为自己留后路的。&rdo;
&ldo;那么你和杰里柯先生讨论过这个问题吗?&rdo;
&ldo;讨论过,今天我还同他碰过面。杰里柯为人十分谨慎,他并没有给我什么建议。可是我知道,他其实并不赞成我拒绝赫伯特的提议。虽然他没有明说,但他暗示过我:掌中雏胜过林中鸟,而且这片树林现在还没有影儿。&rdo;
&ldo;你认为杰里柯先生会不顾你的意见而擅自向法院提出申请吗?&rdo;
&ldo;其实我认为他自己不会这样做。但是如果赫伯特向他施加压力,我想或许他会屈服。况且,赫伯特作为遗嘱执行人之一,也完全不会在意我的拒绝,他会径自提出申请。杰里柯也是这么说的。&rdo;
&ldo;哦,上帝啊,这真是一笔糊涂账!&rdo;我感叹道,&ldo;但有一件事让我感到很奇怪,你哥哥在立遗嘱的时候,杰里柯律师就没有提醒过他这份遗嘱的内容有些荒谬吗?&rdo;
&ldo;这个当然有。杰里柯告诉我,他曾建议我的哥哥允许他草拟一份比较合理的遗嘱,但是约翰不听。可怜的老家伙,有时他真是蠢到了极点。&rdo;
&ldo;那么赫伯特的提议现在还有效吗?&rdo;我继续问道。
&ldo;没有,都怪我这火爆的脾气。当他和我说完这个狗屁提议时,我断然拒绝了他,然后毫不客气地将他撵了出去。上帝保佑我这样做是对的。当时,我真是气极了。你是知道的,我哥哥在失踪前最后一次出现就是在赫伯特家‐‐唉,可能是我太激动了,你今晚好意来陪我聊天,我却说了一大堆自己的琐事来烦你;当然,我之前是警告过你的。&rdo;
&ldo;不是这样的,我倒觉得你很有意思,而且我对你的这起案子也颇感兴趣。&rdo;
伯林汉先生笑得有些勉强。&ldo;我的案子?&rdo;他重复道,&ldo;看你说的,好像我是一个丧心病狂的罪犯。但是,我很高兴你觉得我很滑稽。这一点我倒是从未发现。&rdo;
&ldo;不,我并不是说你滑稽,而是说你很有趣。我是十分敬重你的,我认为你是混沌情势中的主角。而且并不仅仅是我一个人这样认为,还记得我上次和你提到的桑戴克博士吗?&rdo;
&ldo;哦,当然,我记得那位先生。&rdo;伯林汉回答道。
&ldo;说来也巧,今天下午我遇到了他,然后在他的办公室里聊了半晌。有件事还要请你原谅,我擅自将我们认识的事告诉了桑戴克博士。不知道我这样做会不会……&rdo;
&ldo;哦,不,我并不介意。这没有什么关系,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我家的‐‐按你的说法‐‐那笔糊涂账?&rdo;
&ldo;桑戴克博士一直都在关注这起案子的进展,他对此案很有热情。&rdo;
&ldo;唉,我何尝不是呢!&rdo;伯林汉叹了口气说。
&ldo;我在想,&rdo;我说,&ldo;如果我将你刚才告诉我的事情转述给他,你是否介意?因为我知道他一定很想了解更多的细节。&rdo;
伯林汉陷入了沉思,他又一次凝视着空荡的壁炉。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缓缓地说:&ldo;我想不出什么理由拒绝你的请求。当然这件事又不是秘密;即使它是秘密,也并不是只属于我的秘密,如果他真的感兴趣,那你就告诉他吧!&rdo;
&ldo;但是我向你保证,他不会说出去的,&rdo;我说,&ldo;他是个守口如瓶的人;而且我想那些线索对他来说会更有意义,说不定他能够从中找出一些有用的东西。&rdo;
&ldo;哦,我可不是一个爱占便宜的人,我不会占他便宜的,&rdo;伯林汉突然说道,而且还带着一点火气,&ldo;我不是那种四处求讨专业人士建议的人。懂吧,拜克里医生?&rdo;
&ldo;这个我懂,&rdo;我赶紧解释,&ldo;我不是这个意思,请不要误会。我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是伯林汉小姐回来了吧?&rdo;
&ldo;我想应该是我的女儿,没错。怎么要走啊,难道你怕见到我的女儿?&rdo;伯林汉看到我匆忙地起身拿起帽子,说道。
&ldo;我不确定是否真的害怕见到她,&rdo;我说,&ldo;因为她实在太迷人了。&rdo;
听到这话,伯林汉先生捂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这时,他的女儿走了进来。尽管她一身朴素的黑色衣裙,而且手提袋也很旧,但她看起来依然那么楚楚动人。
&ldo;你好,拜克里医生。&rdo;她礼貌地和我握了握手。
&ldo;你好,&rdo;我说,&ldo;你父亲打哈欠了,我呢,正准备离开。我想我是有点贡献的,通过和我谈话,你父亲的失眠一定会有所好转的。&rdo;
伯林汉小姐微笑着问:&ldo;难道你是因为我才急着走的吗?&rdo;
&ldo;怎么会,&rdo;我十分狼狈、羞涩地回答,&ldo;是因为我已经完成了任务,就是这样。&rdo;
&ldo;那你就再留一会儿吧,医生,&rdo;伯林汉先生催促道,&ldo;也让我的女儿露丝见识一下你的神奇疗法。如果你一看到她回来就离开,那么她会因此感到不舒服的。&rdo;
&ldo;好吧,但是希望不会妨碍你休息。&rdo;我说。
&ldo;哦,不用担心,我想睡觉了自然会告诉你。&rdo;伯林汉笑着回答。这样一来,我又重新坐了下来‐‐但没有一丝不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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