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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凌琳一时反应不过来,停了几秒,才大声斥责:&ldo;胡说,这种玩笑你也敢乱开。&rdo;

不要是真的,凌琳心里怕这是事实,早上焕之还跟她说过话。但是没有听到回应她的怒斥,电话里反而传出祥云哀恸的哭声。

&ldo;告诉我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rdo;凌琳忽然积极起来,半刻也不敢耽搁。

焕之在路上遇上持枪疯狂扫射的抢匪。一条友善可亲的生命就这样被上帝带走了,上帝做事的方式她不了解,为什么总是先带走被人需要的人,又眼睁睁看着坏人为害人间?

她该如何安慰伤心欲绝的祥云?&ldo;节哀&rdo;、&ldo;天使把他带回天堂&rdo;、&ldo;他不用再受苦了&rdo;……狗屎!为了祥云,焕之不觉得人间是炼狱。叫祥云节哀,心灵相通的挚友忽然死了,这个哀要叫他怎么省哪!

凌琳走出停尸间,虚弱的身体靠在没有感情的墙壁上,想起焕之儒雅亲切的笑容,和祥云并肩散步的身影,她忍不住握拳堵住嘴巴,豆大的眼泪一颗颗掉下。

李祥云在一夕之间变老,原本乌黑的头发变成满头花白。心疼他的伤痛、自沉,凌琳反而走出世晔和陈伶的背叛阴影;因为,她这无力的肩膀,准备着要扛祥云的脑袋,照顾他的生活,就算她要自哀自怨自怜,也不能挑在这种时候。

凌琳和祥云同样的悲伤,但是祥云的刺激太大,无法处理焕之的丧礼。祥云的痛苦比她还深,凌琳这么想着,自己的痛苦反而减轻许多。焕之在纽约没有任何亲人,她替祥云扛起送焕之最后一程的责任。

丧礼完后,李祥云仍无法自拔在伤痛之中,成天哀声叹气的坐在窗边缅怀他的焕之,或是一次又一次唱着故乡流行的歌曲‐‐

为你啊的形影暝来肖想日牵挂,

是谁人拆分散情无结局就变卦,

恨世间爱情啊空笑梦一场风声,

梦醒来只有我名是寂寞字看破。

凌琳听着,这歌词不就像他们的写照,听的她都快要掉泪。当祥云声音拉拔到最高时,沧凉的呐喊更是将她原本也受伤的心揪得紧紧的,喘不过气来。

&ldo;祥云,帮帮我,不要再伤心了。&rdo;

但是李祥云看不到凌琳的痛苦,他每天都以呆滞无神的眼睛看着叫他的女人。

凌琳天天劝他:&ldo;祥云,你要振作,不能再这样下去了。&rdo;祥云仍无动于衷的缩在他的壳里。

有一天,凌琳忽然气祥云一味糟蹋自己,陡然扬起手用力掴了他一巴掌。&ldo;你的魂呢?&rdo;好痛,凌琳低头揉着发麻的手。

&ldo;琳,焕之死了。&rdo;李祥云忽然将头搁在凌琳的肩上痛哭。

这句话她听了上百次了,没想到祥云被她打了一掌,情况还是一样,只会说这句话,唯一进步的就是靠在她肩上哭。想要再打,但她的手已经痛软了。

&ldo;祥云,我也伤心难过,你以为焕之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会高兴吗?佛家说人死后,亲人的思思念念会让死者走的牵牵挂挂。&rdo;凌琳叹口大气,没指望祥云听进去。

&ldo;焕之是天主教徒。&rdo;若游丝般的声音订正凌琳的错误。

凌琳愣了一愣,脸上慢慢浮上苦涩的笑。&ldo;刚才那一巴掌应该早点打下去的,我现在说的话你总算听进去了。我好累好累,今年的纽约好冷。&rdo;

抽搐声已经停止了。&ldo;我讨厌纽约,它不适合我。&rdo;

凌琳仰天叹了口气。&ldo;祥云,我也讨厌纽约。我们离开这块伤心又无情的地方吧。&rdo;

&ldo;去布里斯班,那是焕之的故乡。&rdo;李祥云想到焕之,眼眶又红了。

凌琳把祥云的头抬起来,要他看着她的眼睛。&ldo;祥云,如果你现在是很清醒的在跟我讨论,而且从今天开始振作起来,我就打电话请姐姐、姐夫帮助我们去那里。&rdo;

他们赵家生意做的大,全世界都有认识的人,签证、居留、找房子这种头痛的事告诉他们,让他们叫人去搞定就好。

李祥云感激的看着凌琳。&ldo;琳,我一直都在欠你,不管是金钱还是人情。&rdo;

&ldo;我不爱听感谢的话,看你振作起来就算是还我了。告诉我布里斯班在哪里?&rdo;

&ldo;布里斯班在澳洲,焕之是澳洲人。&rdo;

澳洲!世晔的总公司也在澳洲。凌琳迟疑一下,决定收回刚才说出去的话。&ldo;祥云,算了,我不能搬去那里。&rdo;

&ldo;为什么?&rdo;祥云急了。

凌琳以缄默代替回答。

李祥云忽然了解的点头。脑袋重新开工后,他渐渐清明。&ldo;我知道了。但澳洲面积那么大,人口又不多,要遇上不容易。&rdo;

&ldo;我看地图,澳洲和台湾差不多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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