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不能在这儿瞎逛了,&rdo;他说,&ldo;就算她现在露面,我们今天晚上也到不了米兰了。我去圣马可广场或者别的地方看看,或许能看到她和那两位女士。如果我不在的时候她来了,你能解释一下吗?&rdo;
接待员十分专注。&ldo;是的,肯定,&rdo;他说,&ldo;我知道你很着急,先生。也许最好我们今晚给你在这儿订个房间?&rdo;
约翰无奈地摆了摆手:&ldo;也许吧,我也不知道,也许……&rdo;
他走出摆动门,朝圣马可广场的方向走去。他查看了每一家店铺,每一排柱廊,来回穿过广场十几次,在&ldo;弗洛里安&rdo;和&ldo;夸德里&rdo;餐厅门前的桌子中间穿过,明知道劳拉的红色外套和孪生姐妹的鲜明外观十分显眼,即使在如此密集的人群中也很容易被发现,但仍未看到她们的半点踪迹。他加入在美彻丽雅购物的人流,跟那些悠闲逛街的人挤在一起,心里很清楚这样做毫无用处,她们不会在这里。劳拉怎么会以此为由故意错过航班返回威尼斯呢?即使她出于某种他无法想象的原因这样做了,她也一定会先到酒店找他的。
唯一剩下的事情就是追查这对姐妹。威尼斯散布着几百家酒店和膳宿公寓,甚至她们会住在更远的扎特勒和朱代卡。最后这两个地方的可能性不大。她们更有可能住在圣扎卡里亚附近的一家小旅馆或公寓,离昨晚吃饭的餐馆很近。那个盲人晚上肯定不会去太远的地方。他太愚蠢了,竟然一开始没有想到这一点。他转身离开光线明亮的购物区,疾步朝昨晚吃饭的那个较为狭窄、拥挤的街区走去。他毫不费力就找到了那家餐厅,但餐厅还未开始营业,布置餐桌的服务员也不是招待过他们的那个。约翰说要找老板,服务员便去了后面的区域,一两分钟后带着外表凌乱不整的店主出来。这人连外套也没穿,正在享受开业前的最后几分钟清闲。
&ldo;昨晚我在这儿吃过晚餐,&rdo;约翰解释说,&ldo;有两个女士坐的是角上那张桌子。&rdo;他用手指了一下。
&ldo;你今天晚上想预订那张桌子?&rdo;店主问。
&ldo;不,&rdo;约翰说,&ldo;不是,昨晚有两位女士,两姐妹,duerelle,双胞胎,lle‐‐双胞胎是这么说吧?你还记得吗?两位女士,rellevehie……&rdo;
&ldo;哦,&rdo;那人说着意大利语,&ldo;是的,是的,先生,那个可怜的女士。&rdo;他用双手捂住眼睛,表示失明的意思,&ldo;是的,我记得。&rdo;
&ldo;你知道她们的名字吗?&rdo;约翰问,&ldo;她们在哪里住?我正急着找她们。&rdo;
店主摊开双手做了个遗憾的姿势。&ldo;我非常抱歉,先生,我不知道两位女士的名字,&rdo;他用蹩脚的英文说,&ldo;她们一共在这里一两次,大概是晚饭吧,她们没说她们住的地方。也许你今晚再来,她们可能会在这儿?你想预订一张桌子吗?&rdo;
他朝周围指了指,让他挑一张喜欢的桌子,但约翰摇了摇头。
&ldo;谢谢,不用了。我可能在别处就餐。对不起,麻烦你了。如果女士们来的话……&rdo;他停顿了一下,&ldo;我可能过会儿再回来,&rdo;他补充说,&ldo;我也说不准。&rdo;
店主稍稍躬了一下身子,跟着他走到出口。&ldo;整个世界在威尼斯相逢,&rdo;他笑着说,&ldo;今晚,先生有可能将会找到你的朋友。再见,先生。&rdo;
朋友?她们更像是绑匪。约翰走到大街上,心想。焦虑已经变成害怕,变成了恐慌。一定是出大麻烦了。这两个女人控制了劳拉,用暗示的手段诱导她,让她跟她们一起走,去了她们的酒店或是其他地方。他是否应该去找领事馆?它在什么地方?到了那儿他该怎么说呢?他漫无目的地走着,发现自己就跟头一天晚上一样,来到了一条陌生的街上,眼前突然之间出现了一个高大的建筑,上面写着&ldo;estura&rdo;,那是警察局的意思。就是这儿了,他想。我不在乎,已经发生了案情,我要进里面去。有几个穿制服的警察进进出出,这地方多少还带点儿生气。他走过去,向玻璃隔断后面坐着的一个警察询问有没有人会讲英语。这人朝楼梯那里指了指,约翰便顺着楼梯上去。走进右边的一扇门,他看见已经有一男一女坐在那儿,等待着,他认出他们是自己同胞,心里踏实了些。两个人是游客,显然是夫妻,也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ldo;过来坐吧,&rdo;那男人说,&ldo;我们已经等了半小时,应该不会再等太久了。什么国家!在国内根本不会等这么长时间。&rdo;
约翰接过递上的香烟,坐在他们旁边的椅子上。
&ldo;你们出什么事儿了?&rdo;他问道。
&ldo;我妻子的手提包在美彻丽雅的一家商店被人偷了。&rdo;那人说,&ldo;她把包放下,去看点儿东西,你都不能相信,一转眼的工夫它就没了。我说包是被人顺手牵羊偷走了,可她非说是柜台后面那个女孩干的。这下说什么好呢?这些意大利人都一样。不管怎么说,我敢肯定包是拿不回来了。你丢了什么东西?&rdo;
&ldo;手提箱被盗了,&rdo;约翰很快编了个谎话,&ldo;里面有些重要的文件。&rdo;
难道能说自己丢了妻子?他实在开不了口……
那人点点头表示同情:&ldo;我就说嘛,这些意大利人全都一样。老墨索里尼知道如何对付他们。问题是,他们不愿意管我们这些麻烦,比起那个在逃杀人犯,这些麻烦实在算不了什么。他们全都搜捕他去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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