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绮年将每一份职位的优势劣势都向她分析清楚,薪酬、前途以及可预见的人事困难等等,皆毫无保留地讲个一清二楚。
一小时后宦楣感动地按住她的手,&ot;你原不必对我这么好。&ot;
许绮年苦笑,喝一口水,说道:&ot;眉豆,我也难得碰到尊重我愿意接受我意见的人,往日我一腔热血待人,人只当我别有意图,狼心狗肺,曾劝人移民,人以为我拖他落水,又劝人与那无良之人分手,人又怀疑我妒忌,三下五除二,与我疏远,与我反目。眉豆,你看我是古道热肠,人看我是多管闲事,一念之差,天渊之别,我俩有缘分,你肯听,我怕什么讲。&ot;
宦楣怔怔的看着她。
许绮年说:&ot;你若不嫌弃,就认我做一个老姐姐吧。&ot;
宦楣站起来拥抱她。
出乎意料之外,宦楣最终挑选的,是电台一份记者工作,薪水最低不在话下,且有可能苦不堪言。
许绮年即时了解到该份职业的性质有补偿作用,过往宦楣的世界与普罗大众完全脱节,此刻一有机会,她想与社会有比较深刻的接触。
许绮年佩服这个选择。
经过中间介绍人,宦楣得到该份工作。
许绮年的忠告是&ot;即使是支一百元月薪,也是一个责任,亦有人事倾轧,必然有得有失&ot;。
第一天上班是一个倾盆大雨的日子。
邓宗平来接她。
他不相信她真的要上班。
以前他幻想过这种生活:小两口子一起上班下班,约好在小馆子吃顿饭看场戏,每一天都过得朴素平凡温馨,一下子就白头偕老。
水拨大力地划动,雨水似倒下来一样,雷声隆隆。
这表示什么,宦楣想,雨过后天会晴,抑或是风雨刚刚开始?
车子似驶过瀑布,雨点打在车顶上巴巴作响。
&ot;……总部要调他返美国。&ot;
宦楣心不在焉,&ot;谁?&ot;
&ot;你的朋友聂君。&ot;
宦楣的心一沉,聂上游受调是意料中事,他与顾客太过接近,惹人注目,对整个组织有害无益。
&ot;他几时走?&ot;
邓宗平诧异,&ot;他没有与你说?你们不是常常见面?&ot;
宦楣噤声。
她会想念他。
&ot;你终于有机会可以摆脱他了。&ot;
宦楣没有搭腔。
&ot;抑或,你会觉得遗憾?&ot;
宦楣微笑,&ot;宗平,你几时变得这样酸溜溜?&ot;
宗平大大的不好意思,一直驶到电视台门口,再也没有说话。
他祝宦楣开工顺利。
来接宦楣下班的,却是聂上游。
他问她第一天如何。
宦楣说她希望喝一杯酒。
坐在英式酒吧里,宦楣连喝三杯。
聂上游笑问:&ot;那么坏,嗳?&ot;
宦楣问:&ot;你可是要离开我了?&ot;
他一怔,&ot;谁告诉你的?&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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