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在被子在里面“嗷——”了一声,俨然一副还没睡饱的样子。昨晚放烟花玩得太晚了,沈笠舟又兴奋得不行,久久不能入睡。最后还是系统循环播放了一遍又一遍的冷笑话,以及睡前小故事才把他给催眠了。“快点,大家都已经在楼下了。”沈博衍说:“等会儿吃完早餐我们就回去了。”“嗷……知道了……”沈笠舟闭着眼睛应了两声,然后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两圈才算清醒了一点。他揉着眼睛走去卫生间洗漱,全程都跟个天线木偶一样,机械地完成了这些项目后才慢悠悠地下了楼。“早上好啊,大家。”沈笠舟打了个哈欠向餐桌上坐着的诸位问好,好像除了沈博衍,昨晚一块在后院放烟花的那些小伙伴全都跟沈笠舟一样,半眯着眼睛顶着个鸡窝头,一看就是没睡醒的样子。曾钰青一回头,就看到她儿子这一副毫无形象的尊容,好笑道:“你昨晚这是做贼去了?还是掏鸡窝里的蛋去了?这头发跟被母鸡撵了似的。在家里这样就算了,现在可是有很多亲戚在场呢。这要是把你现在的样子拍下来发到网上去,你那些个粉丝还能认出你来啊?别说他们了,我这个亲妈都得瞧半天才能勉强辨认出来。都是当大明星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注重形象呢?”沈笠舟听完他妈妈的这一番话后,总算明白过来他哥沈博衍的毒舌究竟是继承谁的了。不过沈女士话虽是这么说,但语气温和还带着笑意,听起来一点也不让人生气,反而还有些打趣的韵味在其中。于是沈笠舟“嘿嘿”一笑,打着哈哈道:“都是一家人,不见外。”再说了,又不止他一个人是这一副尊容。要丢撵大家一起丢撵~吃过早饭后,沈笠舟一家人就打算回家了。路上的时候,沈笠舟刚打开微信就收到了龚亦茗发来的消息,对方问他在家吗?他拜年回来途中正好会路过黄浦济南路,可以顺道过去给沈笠舟拜个年。沈笠舟朝车窗外看了一下,预估大概还有多久到家,就回复龚亦茗消息道:“我刚从爷爷那里回来,往常大概还有二十多分钟就到家了。但现在春节期间车流量大,路上碰到了堵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对方回道:“没事,我这里还没有结束。”“那好。”沈笠舟发消息过去道:“今天回去应该没有什么安排了,我一直都会在家。学长你什么时候来都可以。”路上堵车堵得厉害,车子走走停停的再低头看手机很容易晕车。沈笠舟才回个消息的片刻工夫,就已经有些胸闷反胃的症状了。于是他赶紧把手机收起来,放进衣服口袋里。坐在他旁边的沈博衍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偏过头来看向他,问:“怎么了,不舒服?”沈笠舟深呼吸一口气,回道:“嗯,有点。”坐在前面副驾驶座的曾钰青一听,立马探过半边身子看过来,“舟舟不舒服啊,是晕车吗?”“可能吧。”沈笠舟说:“有些反胃。”也不知道是早餐吃多了,还是因为堵车走走停停地让他有些头晕。曾钰青皱了皱眉头,有些担忧道:“看这堵车的架势估计还得半个多小时才能到家呢,妈这里有晕车药,你要吃一颗吗?”“好。”沈笠舟接过他妈递过来的药,就着矿泉水一口咽下去了。沈女士问他有没有感觉好点,还反胃吗?沈笠舟笑了笑,“我才刚把药咽下去,哪有那么快见效的。”他才说完车子就经过一道路障,沈笠舟的胃当即就忍不住地泛起一阵恶心,yue了一下。是干呕,没吐出来。坐在驾驶座上一直没开口的沈顺国听见他这声干呕,立马开口道:“你悠着点,别真吐车上了。”沈笠舟擦了擦嘴,说:“哦,好。”曾钰青一听就不高兴了,数落沈顺国道:“你就不能开稳点吗?你儿子都被你给整反胃了,你还担心他吐不吐车上。怎么了,吐车上两百啊?”沈顺国:“……我不是这个意思。”别看沈父在孩子们面前要多威严就有多威严,一到沈女士这里立马就变成了粑耳朵。能拿捏得住沈顺国的,永远只有曾钰青女士。半个小时后,沈笠舟一家人子总算到了翠湖天地隽荟,车子驶进沈家别墅的地下车库,沈笠舟和沈博衍帮着曾钰青女士一块把东西给提回家。该放冰箱的放冰箱,该放厨房的放厨房。忙碌一番后,沈博衍就收到有关工作上的消息,上楼进书房忙去了。沈笠舟继续帮着他妈洗水果,沈女士把东西都收拾完毕后就去沙发上坐着看电视去了。“妈,你怎么还在看《笼中囚》啊?这剧不是早就已经大结局了吗?”沈笠舟一看电视上播放的竟然还是他演的那部电视剧,不由微微扬眉,脸上露出几分诧异。上星剧每天播两集,最多一个月就可以播完了。而《笼中囚》正好是一月一日元旦节播出,现在都大年初一了,这部剧早八百年前就播放完了。沈笠舟记得当初大结局播出的时候,网络上一片哭声,都在悼念着榆长风的死去。可转念一想,榆长风他本该是驰骋沙场骁勇善战的少年将军,最被迫折戟沉沙了那么多年,甚至曾一度跌落神坛被拽下万丈红尘中。他最终能重回战场,率着千军万马守卫国家疆土,哪怕最终战死沙场,也好比被拘住灵魂钉住肉身而不得自由强。因为他榆长风生来就是翱翔天际的雄鹰,哪怕被折断翅膀,他也绝不会是可以被豢养在身边的笼中雀。榆长风也终究是化作长风,在燎原战火下魂归故里。“这不是又有重播了嘛。”曾钰青说:“看到了,就再重温一遍咯。”“好吧。”沈笠舟把洗好的水果放沙发前的茶几上,然后坐下来陪曾钰青一起看。母子俩老早就已经看完了这部剧,所以他们现在看得并没有怎么认真。而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曾钰青看着电视里的榆长风,问沈笠舟当时拍这场戏份时是什么感受?沈笠舟仔细想了一下,应该是沉重且压抑的。毕竟榆长风这个角色本身就是个悲惨人设,他从一个英姿飒爽的少年将军变成囚禁在王府邸的笼中雀,那种身不由己与无法挣脱的悲哀,需要表现出一种极为压抑的氛围才能感染电视机前的观众。当初沈笠舟在研读剧本时,也是日日夜夜深刻琢磨了一遍又一遍榆长风的心理活动,才能演绎出如此动人心弦的角色人物。但这么沉重的话题还是不要在大过年提起了,沈笠舟简略了陈述了几句后,就主动聊起当初剧组拍戏时遇到的新鲜有趣的事情来逗沈女士开心。曾钰青特别喜欢听沈笠舟讲发生在他周边的事,这样就好像更能拉近他们母子之间的感情。沈笠舟讲得绘声绘色,她也听得津津有味。电视机前播放着电视剧,而他们却在有说有笑地聊着天唠着嗑。聊着天,曾钰青突然想起当初救过沈笠舟的陆离,于是问起对方道:“那个陆离最近怎么样了啊?你们还有联系吗?”一提到陆离,沈笠舟就卡顿了一下。他想起前段时间人家还被他伤透了心呢,现在都没有主动联系过他。但这也不好直接跟沈女士讲,于是他真话只说一半道:“前段时间还见过,聊了几句。”“有联系那就好。”曾钰青一听就放心下来,说:“我看那陆离人还挺不错的,我还蛮喜欢。人家救过你,你得懂得知恩图报,别像娱乐圈绝大部分那样,合作结束了以后为了避嫌就不再联系了什么的。有空呢,就喊人来家里吃个饭。”沈笠舟:“……好,有机会就喊。”正聊着,外面就传来一阵门铃声。沈笠舟想起之前在车上的时候龚亦茗就说过顺便过来给他家拜年,于是赶忙起身对沈女士说道:“应该是我学长来了,妈,我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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