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颦听到响声,不由诧异问道:“今日,山上可是有什么喜事?”
见她还蒙在鼓里,高玉便吞吐道:“今日,便是山爷的五十寿辰。”
“今日?”轻颦忽的想起了他适才说过的话,自己是被人买来,送给山爷的。山爷是谁,她尚且不知道,她怎会甘愿如此莫名其妙的嫁给一个素未蒙面的人呢?只是,她未成想,劫难竟来的这样快,她还未来得及想对策。
高玉见她垂下头,愁眉不展,不禁纳罕起来。便轻声试探着问道:“姑娘可是……不愿被送去山寨?”
听他这样问,轻颦赶忙屈膝跪下。恳求道:“轻颦不敢欺瞒恩人,我前不久去远方探亲,归来途中用尽了盘缠。一路忍饥挨饿、饱尝艰辛,又不慎感染了风寒。先是误入青楼,后又在病中遭此贩卖,轻颦实在无力自救。如今,我心中挂念年迈的父亲,早已是归心似箭,实在不愿留在此处。还求恩人垂怜,放我离开这里。”
她一口气说的话,让高玉吃了一惊。见她言辞恳切,高玉不禁心生怜悯。他看着她,思索了片刻,又面露难色道:“姑娘你有所不知,此山南坡上有个桃源寨。那山寨的寨主名叫凌山,山上的人都唤他‘山爷’。咱们整个水月山的人,都得听命于他。”
他顿了顿,又道:“山下每个路口都有人把守,即便我放你离开后山,也是无济于事。若无山爷的口令,只怕你一样下不了山。”
“求你帮帮我!”轻颦跪在地上,用恳求的眼神望着他。
高玉知道,且不说他无能为力,即便他可以做到,他也不敢私自放她下山。他爱莫能助的望着轻颦,眉头紧蹙。
水月山乃蛮荒之地,山民们自然也多是些乡野愚民。山上的景致虽美,却少有懂得诗情画意之人。平日里,山上冷清,山民们也没有什么可以娱乐的事情。他们全倚仗着这些特别的日子做由头,才得以乐一乐。故而,逢此吉日,人们都会赶来凑热闹。
鞭炮点燃,庆典开始。年年都是如此,每到山爷的生辰之日,寨子里的人们便都会聚到一起,从清晨一直庆贺到日暮。山爷明白众人的心意,便欣然默许,每逢吉庆之日,便都由着大家,放开了玩闹。
寿宴之上,众人纷纷向山爷献礼,热闹非常。因年年去山下收取“孝敬”,山爷的库房里是不缺金银财宝的。无论大伙送什么给他,他最看重的,始终都只是大伙的心意。
在众多寿礼当中,要数他两个女儿的寿礼最为别致。
大女儿凌雪的寿礼着实贴心,是她亲手缝制的一件长袍。那件长袍是用万年松图纹棉布作的里衬,万年松花样寓意着长寿吉祥。用整张溜光黑貂皮为面,貂皮质地柔暖舒适。更为珍贵的,是凌雪的精巧心思与她亲手缝制的心意。
小女儿凌霜的寿礼,是一把短匕首。那匕首的刀鞘与刀把,都是由赤金雕镂、蓝宝石镶嵌的。削铁如泥、极为精致。
席间,人们开怀畅饮。众人一面饮酒闲聊,一面观赏着表演。男人们切磋武艺、女人们展示歌舞,都是吉庆日子里必不可少的节目。这些节目虽早已是老生常谈,毫无新意可言了,可人们依旧看的津津有味、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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