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静室内一片静谧。蓝忘机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身上,还有一股不属于自己的气息轻轻喷在鼻尖。他吃力地睁开双眼,入目便是魏无羡那放大的面容。
蓝忘机先是愣了愣,转而思绪回笼,又涌上些许疑惑。他怎么回来了?蓝忘机轻轻将魏无羡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拿开,奋力而又小心地起身。他拖着虚弱的身体,脚步有些摇晃地走向屏风前的外室。
蓝思追听到声响,悄悄打开门看去,见到含光君站在那里,顿时心中一喜,连忙上前扶住他,“含光君,你好点了。”
蓝忘机微微点头,转而吩咐道:“去唤温宁过来。”
蓝思追愣了愣,犹豫着问道:“你的身体……”
蓝忘机却只是摇头,摆手示意蓝思追快去。他必须要搞清楚,当年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如今的情况太过复杂,连他自己现在都有些怀疑,床上那人到底是不是魏无羡。否则,刚刚他就不会放开魏无羡,而是先来了解事情的经过。
很快,蓝曦臣、以及昨夜未离开的江澄、聂怀桑、金凌都聚集在了静室。蓝忘机之所以叫他们来,是因为他觉得此事太过复杂,只有大家一起商议才能理清楚整个过程。
温宁老老实实坐在大家的对面。昨夜,他来到云深不知处后,听完蓝思追讲述当年姑苏边界的城楼事件后所发生的种种事情,大为震惊。连他都有些怀疑那只兔子,到底是不是魏无羡了。
“当年,含光君深入岩浆受重伤,我回到乱葬岗时,公子就已经快撑不住了。他知道你吊着一口气,也快不行了,便和冥王作了一笔交易。冥王想要他救天下苍生,而公子的要求便是要先救你。冥王说你命数已定,死期已到,救你的代价很大。”
温宁说到这里,心中满是不平,也心疼魏无羡的付出。
蓝忘机的身子晃了晃,手死死地攥着,提着半悬紧张的心,继续追问:“然后呢?”
“冥王说的代价就是,公子前路尽毁,轮回断裂,永无来生。而你起死回生,逆天改命,望登仙界。”
温宁说完,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这代价之重让所有人都望而却步。牺牲自己成就别人,魏无羡这般深情着实令人心疼又敬畏。
蓝忘机听后,整个人一颤,再也撑不住地往后倒去。蓝思追一直坐在他的身旁,似有所感,眼疾手快地抱住蓝忘机,这才免于他重重一摔。
蓝曦臣几人见状,赶紧起身扶起他,想把他扶去休息,却见蓝忘机脸色煞白,虚汗浸湿了他的后背,喘着粗气,极力忍耐着痛苦,死死拽住蓝思追的肩膀,强撑着不肯挪动半分。
“忘机,你……”蓝曦臣很是心疼地架着他的身子。
蓝忘机却是轻轻摇头,咬牙忍耐着,坚定地看向温宁:“继续。”
温宁看着蓝忘机的状况,惭愧地低下了头。他不懂情爱,公子的付出他看在眼里。
而蓝忘机此刻的反应,怕是公子知道了,也同样不忍把真相告知蓝忘机吧!老实的温宁想了想,既然已经说了,人也成了这样,便一次性说完吧!
“要想救你,就得踏断轮回路,去寻那黄泉之下,幽都之外,不在三界之内,不属六道之物,独在世间尽头生长的凌虚草。公子毅然决然地去了。当我拿到药送到你手中后,回来时,公子便已经断气了。
后来,冥王说,他魂魄虚幻不稳,那是在踏断轮回路上,在无尽黑域中有吃人魂魄的怪物,他的魂魄被吃掉了一魂两魄,心智不全,魂魄不稳,随时可能消散。冥王便操控了公子的身体,来养着公子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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