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也正为难,忙上前两步关上敞开的房门,一院的风雪阻隔在外,又从凝儿手中接过用温水温着的药,将小碗拿出,又用绢帕细细的抹了水珠,递给莫子岺:“小姐,乘热将药喝了吧。”
莫子岺目光在药碗上转了几转,精细的指尖摩擦着蓝釉纹金药碗的碗沿,对于秋日今天的反常实在是觉得奇怪,有什么她不能知道的吗?
小姐这是怎么了?
问今日是什么日子。
小姐没想起来?
恩
那说不说?
小姐从来没有好好过过年。
那不说?
小姐会找别人问。
那说?
怕她伤心。
秋日和凝儿两个人隔着莫子岺在半空中无声的用眼神交流着,等莫子岺回过神来,两人已经垂下眸,各自思量了开来。
“哎,今日除夕,大家一起庆贺庆贺如何?”
嘎!!!!!
秋日和凝儿顿时从自己的小世界里走出来,呆呆的看了莫子岺半响。
本以为自家小姐会盘根问底,却不想莫子岺突的转移了话题,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却在下一刻顿时又提起了这口气。
什么!庆贺?还大家一起?
秋日和凝儿对视一眼,两两相望,顿时没了主意,她们已经十二个年头没有过过年了,早就忘了年应该怎么过了,而且,这事要是传到将军大人耳朵里,凌鸾院是要招灾的。
小姐,您可千万别折腾,您一折腾,搞不好就是几条人命。
“小姐,您看,您身子刚好,外面又是雪天,不如就让我和凝儿陪着您吃这顿年夜饭?”正说着,秋日快速给凝儿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立时搬了凳子,坐在莫子岺两侧,一副殷勤的那个笑啊。
莫子岺当然也不能示弱,温温柔柔的那个回笑,看得秋日和凝儿桌子下的手,那叫一个绞得欢。
“这点菜还不够我一个人吃的呢。”莫子岺笑意融融,可怎么看怎么危险:“秋日去外面请个厨子回来,哦,凝儿,叫冬雪,彩微,打扫一下屋子,顺便将小厨房也打扫出来,今夜酉时叫大家在月堂集中,就说小姐请她们过年。”
莫子岺几乎是一口气吩咐完的,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看着还愣在那里的两人,夹了一块味醇汁浓,色泽红亮的肉就往嘴里送,啧啧赞道:“酥烂而形不碎,香糯而不腻口,确实好吃。”
“小姐……”凝儿弱弱的叫了一声那个自己还沉浸在美食中的自家小姐,却在接到莫子岺那悠悠然的目光时顿时收了声。
呜呜,小姐,我对你忠心耿耿,苍天可鉴,绝无二心,这是善意的谎言,善意的谎言。
怎么办?
……
不然告诉小姐吧。
……
再不说就收不住了!
无声中两个人又用眼神交流了一番,可惜,秋日的没有搭话,让凝儿十分以及极其的郁闷。
“小姐,不如去宅子吧,那里还有一应的美酒,也有现成的厨子。”秋日摆着标准的八颗牙式微笑,给着莫子岺提意见。
只要出了府,万事闹不到将军那里去,又有何妨。
莫子岺在犹豫……
凝儿眼光闪闪。
莫子岺还在犹豫……
秋日泪眼朦朦。
莫子岺仍在犹豫……
凝儿和秋日幽怨的目光似深闺怨妇。
“好吧,备车。”莫子岺终究是敌不过两个人楚楚可怜的攻势,无奈的妥协,目光幽幽的飘到了窗户外。
雪停了。
凝儿和秋日激动的给莫子岺穿衣服,将那一头乌发松松垮垮的挽了个髻,又罩了个裘衣,最后将小暖炉塞进莫子岺的手中,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满意的点点头。
其实,心里面,她们也是很想很想和正常人家那样欢欢喜喜的过个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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