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只听到你说要回华盛顿去,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跟黛安和西蒙他们在一起。&rdo;
&ldo;喔……没办法也只好这样了。c国人在找麻烦了。&rdo;
&ldo;什么意思,找麻烦?&rdo;
&ldo;他们不肯完全放弃发射计划。他们想保留选择的自由。&rdo;
他说的是用核武器攻击时间回旋的制造机。&ldo;应该有人在想办法说服他们吧?&rdo;
&ldo;我们已经在动用外交手段,只是不很顺利。谈判好像陷入了僵局。&rdo;
&ldo;这样说起来……噢,惨了,小杰!要是他们真的发射了会怎么样?&rdo;
&ldo;那就是说,两颗威力强大的核武器会在最近的距离内引爆,炸毁那几个和时间回旋有关联的不明装置。至于后果……嗯,这个问题就有意思了。不过,毕竟事情还没有发生,而且,不见得会发生。&rdo;
&ldo;你是说世界末日不会发生,还是说时间回旋不会消失……&rdo;
&ldo;小声一点。你忘了还有别人在这里吗?而且你有点反应过度了。c国人的想法太轻率了,而且可能根本就是白费工夫。不过,就算他们真的发射了,也不见得会是自取灭亡。无论那些假想智能生物是什么来头,他们一定懂得如何自我防卫,同时又不至于毁灭我们。更何况,南北极上空的机器也不见得就是时间回旋的制造设备。那些机器可能只是单纯的观测平台,或是通讯设备,甚至只是个诱饵。&rdo;
我说:&ldo;要是c国人真的发射了,我们有多少预警时间?&rdo;
&ldo;那要看你说的&lso;我们&rso;是指谁。一般民众可能连事情结束了都还不知道有这回事。&rdo;
就是这个时候,我终于开始懂了,杰森并非单纯只是他爸爸的徒弟,他已经开始建立自己的高层人脉。一直到后来,我才对近日点基金会有更多的了解,也才知道杰森对基金会的贡献。目前,基金会只是杰森双重人生的一部分。甚至当我们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小杰就已经过着双重人生。一出了大房子,他就是一个数学奇才。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念完了高手林立的私立中学,感觉上就像是名人赛的明星选手在打迷你高尔夫。回到家,他就只是小杰。我们一直都很小心地维持这样的状态。
现在也还是。只不过,现在,他人生的另一面投射出来的形象更巨大了。小时候,白天的他只不过是让莱斯中学的微积分老师赞叹得说不出话来。现在,白天的他已经站在足以影响人类历史的位置上了。
他又继续说:&ldo;如果他们真的发射了,是的,我会有一些预警时间。我们会有一些预警时间。不过,我不想让黛安操这个心,或是西蒙,当然也要瞒着。&rdo;
&ldo;太好了。我只要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反正世界末日已经到了。&rdo;
&ldo;别那么夸张。冷静一点,泰勒,事情都还没发生嘛。想找点事情做,就倒杯酒来喝吧。&rdo;
虽然他话故意说得很轻松,但他从厨柜里拿出四个玻璃杯时,手却在发抖。
我应该早就走了。我应该早就走出那个门,冲进我的车子里,在我开始想念黛安之前,已经开了远远的一段路了。我想到前面客厅里的黛安和西蒙,还有他们那些嬉皮基督徒的举动。我想到小杰,他在厨房里用他的手机听取世界末日的报告。我心里想,地球灭亡之前的最后一夜,我真的想跟这些人在一起吗?
天地众生无一停驻(4)
发布时间:2008-05-131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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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同时也想到,除了他们还有谁?还有谁?黛安说:&ldo;我们是在亚特兰大认识的。当时佐治亚州主办了一场讨论另一种灵性的座谈会。西蒙去那里是为了要听瑞特尔的演讲,我在学校的自助餐厅无意间看到他。他一个人坐在那里看《基督复临》那本书,我也是一个人,于是我就把餐盘放在他旁边,坐下来开始跟他聊天。&rdo;
窗户旁边有一张飘散着灰尘味的豪华沙发,黛安和西蒙一起坐在那里。黛安懒洋洋地靠在扶手上,西蒙坐得直挺挺的,看起来很机警。他挂在嘴上的微笑开始令我不安了。他始终保持着微笑。
我们四个人小口小口地啜着酒。窗帘在轻拂的微风中飘荡着,一只马蝇在纱窗外嗡嗡飞着。有那么多话题不方便谈,大家实在很难聊得下去。我很费力地挤出西蒙那样的微笑。&ldo;这么说,你还是个学生啰?&rdo;
&ldo;曾经是学生。&rdo;他说。
&ldo;你最近在忙些什么?&rdo;
&ldo;多半是在旅行。&rdo;
小杰说:&ldo;西蒙付得起旅费,他继承了一大笔遗产。&rdo;
&ldo;别那么没礼貌好不好。&rdo;黛安说。她的口气很尖锐,显示她真的是在警告小杰。&ldo;小杰,拜托,下不为例好吗?&rdo;
不过倒是西蒙耸耸肩,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ldo;不会不会。他讲的都是真的,我是有一些闲钱。黛安和我想利用这个机会,到我们国家的一些地方看看。&rdo;
杰森又说了:&ldo;西蒙的祖父是奥古斯特&iddot;汤森。他是佐治亚州的烟斗通条大王。&rdo;
黛安白了他一眼。西蒙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他开始有点圣人的味道了。他说:&ldo;那是很早以前了。我们甚至也不应该说那是烟斗通条了,现在被当做美劳材料,用来包装礼品,叫做&lso;毛根&rso;。&rdo;他笑了一下。&ldo;所以我可以轻轻松松坐在这里,继承毛根事业赚到的钱。&rdo;黛安稍后跟我们解释,那其实是礼品杂货所创造的财富。奥古斯特&iddot;汤森从烟斗通条起家,但真正赚到钱的是礼品杂货批发生意。他把一些小东西批发到整个南部的小杂货店,像是压锡片玩具、饰品手镯、塑料梳子。在一九四○年代,他们家族已经是亚特兰大社交圈子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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