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照顺利从后门出了顺王府,便让丹青赶紧回去,千万别露馅,随后顺着后门出来的巷子往外走。
丹青目送着李照越走越远,直至李照的身影拐出巷口,她才收回目光,心房砰砰乱跳,面上努力保持与平常无异的脸色回到微和院。
周临度从得到李照的回复,午后用过膳,等到未时前一刻,他就让石岭到大理寺衙门外等着,末了他实在坐不住,起身散步,散着散着就散到大门口去,索性自己等。
石岭规规矩矩地站在自家爷身后,视线跟着周临度来回踱步,移来移去地移了两刻多钟,把他的眼都移晕了:“爷,要不您歇歇?郡主来了,小的一定第一时间告知您!”
周临度看了石岭一眼,直接把石岭看退。
就在石岭低下脑袋再不敢多话的时候,肩膀让人从后面拍了一下,他喝一声,险些整个人跳起来,随即转身看到一翩翩少年,正一本正经地与他对视。
他张了张嘴,觉得眼前此少年有些眼熟,但又不太确定,赶紧回头想跟自家爷说道说道,岂知他刚回头,便被周临度伸手一往后拉,直把他拉退两大步。
“郡主?”周临度眼睛雪亮,看清少年模样,待反应过来,他也很是震惊。
石岭茫然地再看向少年,像只猪一样,蠢笨地跟着重复道:“郡、郡主?”
“嗯!”李照眉眼俱笑地冲周临度微微颔首,又问退了两大步的石岭,“不是说本郡主来了,你一定第一时间告知你家爷么?结果却是本郡主来了,还是你家爷先认出的本郡主。”
石岭羞愧,行礼道:“郡主安好!”
“好。”李照逗完石岭,看回周临度,拱手道,“劳大人久等了,尽因我是偷偷溜出来的,出了门后,走了很长一段路,才终于找到一辆马车雇了送我来,耽搁了一些时间。大人如此紧急,不惜昨夜在顺王府大门外站到子时,想来是案子又出了什么夭娥子?”
女妆明艳,男装俊秀,一身青蓝色长袍的李照真乃芝兰玉树,仙姿卓然!
周临度被惊艳到了,一时之间看得入了神儿。
“大人?”李照见他不说话,遂又喊了声。
石岭也悄悄从后面拉了拉自家爷的袖子:“爷,郡主问您话呢。”
周临度被扯得身形往后晃了下,回过神儿,对上李照探究的眼眸,他不自然地轻咳两声,道:“此地不宜说话,还请郡主移步。”
站在大理寺衙门口,前后左右还有其他衙门,虽非人来人往,但非休沐日,时不时就会有其他官员路过,或到大理寺来办差的官吏,确实不是个方便说话的地儿。
李照同意:“好。”
“郡主方才说,是偷偷溜出来的?”周临度想着缘由,不禁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严肃道,“莫非是王爷与王妃因郡主身体有恙,故而不让郡主出门?如此的话,那郡主还是回……”
“于院使与孙院判都说了,我已无恙。”李照打断周临度的话,她溜都溜了,岂能白溜?
周临度还想再劝说李照回王府,以保重身体为要,岂料李照已大步向前:“我出来的时间有限,就一个时辰,未时末之前,是一定要赶回王府的。大人就别再婆婆妈妈、磨磨蹭蹭的了!”
周临度顿时被噎住,是什么劝说之语也说不出来了。
移步到大理寺牢狱外,周临度方进入正题:“如郡主所言,牛来恩确为枉死,秋雁归已经如实招供,是他在林有良的账本上最后添加的牛来恩名讳,以及受贿明细。他擅临摹,伪造林有良的字迹污陷牛来恩,致牛来恩受冤入狱,在入狱的当晚,又被幕后黑手以保全秋雁归之名,让牛来恩自愿自缢身亡。”
“那幕后主使是谁?”案情发展到这儿,李照觉得只要秋雁归供出幕后主使,周临度想要抓的大鱼儿也就现出真身了,以他的刚正不阿、不畏强权,接下来直接提审抓人就是,怎么还用她又到大理寺牢狱来?
周临度回道:“秋雁归被幕后主使看中,便是因的他会临摹任何字画此技能,虽未直接接触到幕后主使,但其派人接头的人,他供得出来。但,要他供出来有个前提。”
“我?”李照指了指自己。
周临度无奈地点头:“没错。”
大牢大门已被打开,周临度带着李照进入大牢,来到关押秋雁归的牢房前,隔着铁栅栏与秋雁归面对面。
秋雁归丝毫不讶异周临度会同意他的要求,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真的把他想见到的紫纱帏帽女子带到他面前。
只是……
他皱着眉头看着眼前唇红齿白的如玉少年:“他……”
“她便是你要求要见的人。”周临度说道。
李照换了一身男装,今日未戴帏帽,露出真容,与上回来,是有很大的不同:“周大人没骗你,只不过上回来,我是以女装示人,戴着紫纱帏帽,今日前来,为了方便,我换了一身袍服。怎么?你要见我,莫非是想见身着女装的我?”
秋雁归显然也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他听着李照的声音,确定确实与上回戴着紫纱帏帽来此的女子声音相同,沉默地打量了李照一番:“你那日戴着帏帽,我便觉得像,现在我见到你的真容,便觉得更像了。那么,我要见的人,便是你无疑。”
“此话怎讲?”李照好奇地问道,“你我应当素不相识吧?”
此时,狱卒搬来两张扶手椅,周临度请李照入座:“郡主。”
李照看了眼,遂在身后的椅里坐下。
周临度自己也坐。
秋雁归本来是隔着铁栅栏,随性在牢内席地而坐,任周临度与李照居高临下,此刻听到周临度对李照的称呼,他一怔,随即站起身,双眼锃亮地拱手问道:“您是郡主?初阳郡主?”
李照气定神闲地端坐着,微微抬头,看着得知她身份后,明显激动起来的秋雁归,颔首道:“是。”看小说,630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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